偌大的房间,床摆在正中央,素色窗帘合着,挡去外头倾泻而入的阳光,他几步走到床侧,还未细看,她就睁了眼。
两人对视皆带了一丝怔讼,还是宁微澜先回过神,笑了下咕哝:&ldo;庄雯刚说你快到了,你就进来,是飞来的么?&rdo;
齐昭远没有出声,顾自弯腰凑近她的脸,脸色很差,额头上贴着的纱布还泛着红色,他抬手去扣住她冰冷的手指,就势在床沿坐下的同时,淡淡回答:&ldo;嗯,飞来的。&rdo;
他凑得近,她很容易就听见那一下一下撞击极烈的心跳声,像是捶鼓一般,既闷又重,她知道他很担心,盯着他看了须臾,忽然挣脱他禁锢着自己的手,拉住他领口迫使他弯下身,主动在他微冷嘴角亲了一下,他灼热的视线立时追随过来,她想好的安慰的话顿时忘了个一干二净,想侧头躲开这样的目光,嘴唇下一刻被吻住。
没有激烈,没有探入,更像是抚慰,舌尖一次一次勾勒,呼吸几下被打乱,她想回应他,却不小心动了下上身,那种钻入血管中一寸寸啃噬的痛意霎时席卷而来,她僵了下,几不可听地蹙眉。
他当即察觉停了下来,扶住她的后脑让她好好躺着,幸而麻醉的药效还未过,那痛也只是一瞬间,过去便当真过去。
大概是体内倦意在作祟,这么一停下,宁微澜又开始有些昏昏欲睡,分明想要和他再说说话,却抵挡不住铺天盖地的浓重困倦,就此阖上眼,沉沉入梦。
齐昭远在床边坐着,手机早早被他关了声音,在裤袋里振动了好一会儿他才觉察,不想吵着她,他起身信步走至房外。
林易已经将医院外的记者处理干净,顺道也打听清楚了当时情况,一五一十报告。
&ldo;宁一纯伤势较轻,只有脚踝轻微扭伤,现在也在同一家医院接受治疗。&rdo;
假如说在此之前,宁一纯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砂砾,那么从这一刻开始,她真真正正踩到了他的底线。
那些成熟稳重,冷静自持全都抛在脑外,冷下的面色犹如北极冰雪的寒意,齐昭远微微眯了眼,不带一丝感情,冷漠道:&ldo;去拿到现场的视频,马上。&rdo;
林易道好。
挂断电话的那瞬,立在旁边一直沉默的庄雯终于忍不住开骂,言辞极尽嘲讽奚落,林易哪里看见过庄雯这样,当下就有些想笑,万难忍住清咳了声:&ldo;行了,骂够了没?骂够了赶紧和我一起去演播厅,要赶在他们之前拿到视频。&rdo;
庄雯一想极对,立刻闭嘴:&ldo;走!&rdo;
接完电话后齐昭远去了楼梯间,尽管现在是白天,这里依旧暗黑几近无光,他靠着墙,突然就犯了烟瘾,想摸口袋拿烟盒和打火机,摸到空空如也才后知后觉,他早就为她戒了烟。
指尖从裤袋移到钝痛的眉心,他轻按着遮去眼底模糊的冷意,又站了会儿,怕她醒来,走回病房。正打开门,那种瓮动的声音就直直传入耳内,他看见是她的手机,两三步过去拿过,瞥见上头显示的名字,再次向外走去。
从季晓琳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易祉言正在录音棚里准备录制新专辑的新歌,他知道自己对宁微澜已经渐渐散去那种不该有的念想,可遇上这种事,还是止不住第一时间打电话关心她。
可他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齐昭远。
过问了一下她的身体情况和事情经过,易祉言松口气,一句&ldo;没事就好&rdo;后,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仓促就挂了电话。
&ldo;微澜没事吧?&rdo;季晓琳走进来,递了瓶矿泉水,易祉言接过:&ldo;她没事。&rdo;
季晓琳点点头,见易祉言一副郁郁的表情,看不过眼嘀咕:&ldo;真那么喜欢她?那就去追啊,在这里想有什么用?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了,机会总是比别人大的……&rdo;
易祉言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