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腼腆地笑了笑,指指那山头,眼眸中散发着光润道:我们都是要去拜的,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的。
她的手指停顿了两秒,
确实,那挺好的
。。。。。。
一时间,连空气中都凝固着尴尬。
她还是低着头,手里漫无目的的在拨弄着叶子,旁边也有着个红袋子,是她老爸放在这里的,里边还有多余的没拿走,被她一咕噜地全部倒在了地上,就着那红袋子坐到了地板上。看上去都比和他聊天来的有趣,李筠不懂,为什么她对他的态度一下子变的那么快,他极少数愿意去主动搭话的,但也不是没有,她说话很奇怪,有时候感觉充满了挑逗,有时候又在勾人的时候有着礼貌的拒绝,她可以进一步和退一步,而别人只能选择一退再退,永远被动。
因为高度的关系,他可以很好的观察她。还是穿着普通的短袖、还是随意扎着个低马尾、还是。。。穿着和那天一模一样的短裤。
李筠的目光有些晦涩难明,撇开了眼睛。
她。。。长大了不少。
你还不走?她的一句话拉回了他的思绪,只见范舟言挑着眉提醒他道,
我不急他摇摇头道,
这人是真傻。
范舟言笑了笑,什么都没说,把拿叶子做弄的只剩下来叶脉后,拍拍手站了起来,在他的疑惑的目光中把那些香烛又塞了回去,她的眼睛眼神清澈,明如秋水,温和的看着李筠道:上次还没有谢谢你及时扶住了我。
不。。。。。。。"李筠张口,刚要说不用客气,那人便及时打断了他。
对,这在您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可我家那位每次都在家里唠叨我,别人帮助了你,要记得感谢,这不是被他宠出了性子,每次都是他替我说的,前段时间和他吵架,天天想着这事,都忘记和您道谢了。
范舟言盯着他的眼眸,一字一顿的说着,声音温温柔柔的,可字字如刀剜心一般,她是故意的,
你家那位。。。?
对
她说了您。
她看着李筠慢慢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本身她就对这人不感冒,后来又莫名其妙遇到些让她烦心的事,现如今又是这个人撞上了枪口,怎么什么都那么巧?
范舟言不想再说的太明显,越过他要走,可那人却不知怎的在她走过他身侧的时候,一把擎住她手腕,
他神情失落,垂首不语,眼神渐渐变得黯然,然后又凝神注视着她,眼神微妙而复杂,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范舟言眉头紧锁,
小时候。。。你和我一起玩过的。李筠苦涩的开口道:你还。。。打翻了我的一个东西。
怪不得。。。怪不得这人一直莫名其妙的,原来是小时候和他当过童年玩伴阿,范舟言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在他又重新燃烧的些许期待中开口道:不好意思。
我不记得了。
李筠点点头,似乎是意料之中,缓缓放开了她的手,微低的头看不见其神情,而后抬头清润的眸色间略带着歉意看着她道:没事,这样子也是没办法的呢。
范舟言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然后轻松笑嘻嘻道:那行,我走了。
下次见,拜拜。
再见
等范舟言走的足够远,那人看不见自己的时候,她赶紧把那香烛全部扔掉,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家,范舟言脸色大变,显得极其惊恐,风强烈的掠过,她打着牙颤,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意。
她终于发现哪里奇怪了,
在她刚刚抬头的时候,那人的后面一个人都没有,今天理应很多人都要来拜祭的,他说他叫李筠,可今天是范村的祭祀日,为什么他还说了我们?!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么一系列奇怪的事和那个男的神情诡异,这里很不对劲。
她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等她使了吃奶的力气跑回到自己房间时,有一个人早已在静静的独坐在她的椅子上,一切照旧,对面是敞开的窗户,树影婆娑叶如剪,他望着那棵树出神,抬起指节分明的手指接住飘进来的落叶,那些散成碎片的记忆,终归是要唤醒了的。
李筠侧目,略带费解的目光望着范舟言,
小舟
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