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也知道这种事还是交给萧承胤来处理更好。
她该说的话已经说了,目的也就达到了。
反正现在皇帝在这儿坐镇,也不怕吴德把百姓手里的粥抢回去。
晚饭过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萧承胤宣召了魏锦书过去伺候笔墨,云初则是烦躁地在榻上翻来覆去。
她现在真是越看萧承胤越不顺眼,磨个墨还要魏锦书亲自去。
正想着要不要去看看魏锦书,就听门外走过的两个侍女在交谈。
“哎,你刚听见没?陆知县不知道着了什么疯魔,又在大骂魏婕妤了。”
“哪能没听见,他嗓门可不小,也亏得陛下容人,这要换了咱们吴大人……”
“小点声!敢背后议论大人,你不要命了!”
两人又随口说了两句,就匆匆离去。
云初听说陆势坤又开始指责魏锦书了,担心魏锦书受委屈,忙往书房走去。
外头守卫的官兵都被撤走了,也许是不想里头的话被人听去。
云初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找了个门缝蹲着身子偷听,恰好听见魏锦书在说话。
“陆大人,今日还未过完,这句‘牝鸡司晨’,我已听了十六遍了。”
云初心想,魏锦书抓重点的能力,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出其不意。
她透过门缝往里看去,可算知道陆势坤为何要骂人了。
书房里,魏锦书坐在主位上提笔写字,萧承胤则站在一旁磨墨。
陆势坤应当是来汇报灾情的,结果一来就看到这副场景。
他本来就觉得魏锦书是迷惑君王的妖妃,哪能忍得住这气?
难怪气得怒发冲冠,面上通红。
陆势坤一愣,随即更气道:“这……这是倒反天罡!”
萧承胤停下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地开口:“陆卿言重了,魏婕妤有救灾之策,朕向来惜才纳贤,让她写出来罢了。”
“大鄢人尽皆知,陛下新得魏婕妤,一掷千金,宠爱过甚。陛下甚至枉顾祖制,一月之间给予无上荣宠,如今……如今更是将治灾这等大事交于她手上,岂非将百姓生死当做儿戏!”陆势坤重重跪倒在地,“臣万死请柬,恳请陛下废除魏婕妤,以正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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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胤面色一沉,“陆卿,你僭越了。”
陆势坤神色肃穆,目光决绝:“臣不敢不僭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国大事说到底,都由百姓的一粥一饭堆砌而成。少一人不成家,少一家不成国!百官黎民敬的并非是陛下一人,而是至高皇权,恨的更不是一位魏婕妤,而是迷惑君王的外物!”
“臣十七岁进士及第,先帝亲授官职,臣心忧黎民,辞去京职,返乡任辰陵知县。至今二十四载,刻苦半生,不敢有一时松懈,只求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不负皇权所托,不负百姓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