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这一句,才恍然回过神来。
“谢谢!谢谢你!”
秋毫适应了这一会儿,说话明显利索了许多,忙对云初颔首致谢。
“这个法术会伴随你终生,但只对凡人有用,而且必须是出于善念的愿望才可实现。”云初道。
秋毫连连点头,“我会的,我会护好嘉州百姓。”
见秋毫满心喜悦,怕是没有听明白云初话里的意思,魏锦书只好解释道:“你有善心虽好,但不可滥用。”
“我知晓了。”秋毫回道。
帮着秋毫把所有的木牌重新挂回如愿树顶之后,云初又问了一遍秋毫,是否要与百姓们坦然相对。
可秋毫的选择是维持现状。
她做这些事,并不是为了百姓的感谢。
而百姓们也不希望打搅秋毫的平静,只想隐瞒着她,希望如愿树真的有灵,让秋毫康健如常人。
就像秋毫所说,现状便是最好的。
回到游船时,已过去了大半天。
前去观礼的百姓,也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云初和魏锦书坐在游船上,看着微风拂过细柳,捻着茶盏品茗,倒也乐得自在。
“你方才在路上施法,是在做什么?”魏锦书放下茶盏问道。
“修改仙籍啊,给秋毫一个地仙的身份。”
魏锦书坐直身子,“你升了秋毫为地仙?”
云初“嗯”了一声,解释道:“秋毫不愿离开,那当个地仙就是最好的。”
“原来天帝可以随意在仙籍上加名字,难怪都说‘一步登天’,只要得到天帝认可,成仙想来也不是难事。”
云初听了这番话不由发笑,“哪儿会啊,仙籍上记载了三界中每个人的功德和孽障,与孽障相抵后,功德足够升仙,才能点拨那人入仙班。这些年,秋毫做了许多好事,这些功德足以让她成仙了。”
魏锦书为自己斟满茶水,轻声笑了笑,“我起初为人不过十多年,后来当魔尊却当了一千多年。我的功德,定然早就被孽障抵得没了。”
“也不是这么算的。你从前能修成仙骨,便是功德足够所示。且你堕魔后仙骨尚存,也是因为你体内的魔气无法操控你心中的善念。这恰好说明,你的孽障不会比功德多。”
“但愿如此。”
轻叹着说完这句后,魏锦书又想起来什么,问云初道:“秋毫这么多年来,借由如愿树之名为嘉州百姓实现愿望,她这样算不算改了命书?”
“她的出现和所带来的改变,也是其他人命书注定的内容,因此不算改变,而是支撑了命书继续。但说到底,这也是天道难以抵抗之处。”
魏锦书想到为人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既定的戏码,心中的不满层层增长。
她望着街上来往的人,口中叹道:“命书不应存在于世间。”
“我倒觉得命书当有,但只能由命书的主人,在一日日的经历中自行书写,”云初说着自己的见解,“应当先有人生所历,后有命书所记。”
先有经历,后有命书。
这是在彻底改变天界与人界拥属关系。
也是让凡人拥有自行选择,开创所选未来的权利。
“你说得对。”
云初转头问道:“哪一句?”
魏锦书凝望云初,语气郑重道:“不公的根源并非命书,而是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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