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目光望向刘老,淡淡地说道:“你夜闯宵禁见孤,所为何事?”
刘启深吸一口气,双手作揖,低声说道:“殿下恕罪,深夜拜访,是向殿下请罪。”
“哦,何罪之有?”秦恒故作疑惑的问。
刘启表情羞愧地继续说:“前几日愚孙与陈氏公子在街上与两名少女发生冲突,陈公子出手过重伤了那两名少女性命,愚孙为此受到牵连,今夜来,是特意向殿下求情,看在兄长刘大人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说罢,他直接深深的弯下腰去。
秦恒心中一动,兄长?刘纪竟然是他兄长!
他思绪转念间,嘴角上扬,口中讥讽:“你倒是会避重就轻,你是视孤与那些人证如同摆设吗?”
“老朽不敢。”刘启神色惶恐,连忙低下头去。
“既然你这么说,那孤就好好查查,如果刘公子真是受到牵连,孤就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不予追究,要是……”
说着他语气一变,冰冷道:“要是他也参与其中,那就别怪孤不讲情面了。”
“殿下开恩呀!”刘启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秦恒竟然会这么说。
他孙子干的那些事,可是经不起查。
“令孙既然没参与,何须孤来开恩?”秦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都这个时候了,还试图隐瞒,把他当做傻子。
“这……”刘启瞬间语塞。
他本以为秦恒会看在刘纪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此他更是把陈氏公子推了出来,没想到秦恒还是这样不讲情面。
秦恒看他沉默不语,继续道:“平日里,令孙没少顽劣吧?这样的事恐怕也不是第一次。”
“你们刘氏果然权势通天,竟然在孤的眼皮子底下,杀死上告之人。”
“殿下冤枉呀!”刘启闻言,顿时惊恐说道:“老朽从来没有做出此等之事。”
秦恒冷笑一声:“这样的事,你们做的还少吗?莫非让孤一件一件的去查吗?”
刘启瞬时哑口无言,不敢接话,这要是被秦恒盯上,指不定什么陈年旧事,都被他翻了出来。
试问,那个氏族的手脚是干净的。
秦恒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不要怪孤不给外祖父面子,明日交出所有凶手,如此孤倒是可以网开一面,其他事不再追究,要不然……”剩下的话,秦恒没再说出。
但是,刘启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如果不交,那秦恒查的就不是这一个案子。
刘启冷汗直冒,他不怕死,毕竟已是花甲之年,半截身子入土。
但是,氏族绝不能出现意外!
他身躯微颤,脑子里天人交际,他不敢去赌,有些事肯定是经不起查。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作揖,弯下腰去:“谢殿下开恩。”
“嗯。”秦恒冷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次,是给外祖父面子,但是下一次,你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说罢,他挥了下手:“夜深了,刘族长早点回去歇息吧。”
刘启嘴唇微动,低声应道:“是。”
他佝偻着身子,抬着沉重的脚步朝着堂外走去。
秦恒转动轮椅,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里没有一丝怜悯。
这些氏族,能发展到今日这种地步,谁的手上没有鲜血。
他现在还不想与这些氏族产生更大的矛盾,有些事只能徐徐图之,天下又不光是一个刘氏。
这老家伙,与其说维护孙子的性命,倒不如说,是在维护氏族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