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住处,魏凝儿便帮若研瞧了腿,替她擦了药膏。
“凝儿,对不起!”若研握着魏凝儿的手颤声道。
“若研,我要听实话!”魏凝儿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平静地说道。
“正如你所知,若琳来找我,我没有拒绝,可也不敢陷害皇后娘娘,更不能让你受了牵连,我绞尽脑汁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可……在大殿时你被众人怀疑,我确实犹豫要不要帮你!”若研说到此小心翼翼地看着魏凝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为何?”魏凝儿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便是她一直真心相对的好姐妹吗?难不成,这宫中真的如崔嬷嬷所说,没有真正的朋友。
“只因,我……有些嫉妒你,皇后娘娘喜欢你,公主喜欢你,大阿哥也喜欢你……我自问不比你差,可是众人却只瞧得见你……那一刻我鬼迷心窍了,可凝儿,我发誓,我并不想害你,我只是突然想起了这些,一时呆住了,可我回过神来便立即证明你的清白,凝儿你能原谅我吗?”若研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惶恐和不安。
“若研,我不怪你,可我魏凝儿也最恨旁人利用我,你既然打定了主意,我们可以一起去谋划,可你却瞒着我,你明知我每日都会给花浇水,你却故意将装满盐水的桶放在那旁边,若研……我的心很乱!”魏凝儿满心都是苦涩。
“凝儿,我……”
“天色很晚了,先吃点东西吧!”魏凝儿打断了她,去外间取了吃食来。
若研呆住了,可如今她还能说些什么,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这一夜,两人彻夜未眠。第二日一早,魏凝儿见若研双眼红肿,心中很不是滋味。
“若研,你这是何苦?”魏凝儿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若研眼眶微红:“我……我一想起你不理我,我便忍不住想掉眼泪!”
“你……罢了,我不怪你便是,可不能再有下次了,否则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魏凝儿故意板着脸说道。
“不会有下次了!”若研赶紧说道。
魏凝儿见她如此着急,忍不住笑了,心中那一丝芥蒂也烟消云散了。
过了几日,魏凝儿如往常一般出宫为皇后采买。
采买是幌子,她只是去见额娘和傅恒,至于皇后娘娘想买的物品,傅恒一早便吩咐人准备好了。
魏凝儿也只来得及和傅恒见上一面,傅恒便匆匆离京了,他身为山西巡抚,不得皇上传召不能回京,两人见面的机会很少。
看着傅恒离开,魏凝儿心中颇不是滋味,可这一切她都无力改变,在富察府外站了一会儿,魏凝儿便慢慢往外城走去。
到了外城,魏凝儿直奔琉璃厂,崔嬷嬷和初夏姑姑是识文断字的,魏凝儿想着买些文房四宝回去。
琉璃厂位于京城和平门外,是京城极为出名的地儿,每逢科考,各地来京的举人大多集中住在这一带,此地也是京都雅游之所,因此在这儿卖书籍和笔墨纸砚的铺子较多,古玩字画也数不胜数,魏凝儿曾经也和傅恒来见识过。
只因她记不住前次来的是哪家铺子,因此便寻了人多的地儿去。
魏凝儿在里面细细地看着,直到她的目光落到了架子上方那碧绿的砚台上便再也移不开眼了,可那架子实在太高,她伸手也够不着,踮起脚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就在她正要叫掌柜时,突然见一只手伸到了她头顶将那砚台给拿了下来。
“这是我先看中的!”魏凝儿转身有些急切地说道,甚至并未看清来人。
不等那拿着砚台的人反应,她便一把从那人手里抢了过来。
“大胆!”就在此时,一道极为尖细的喝声在魏凝儿耳边响起。
魏凝儿一抬头,顿时有些傻眼了,这不是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吴书来吗?他怎会在这儿?魏凝儿心下一惊,便看向吴书来身边的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下了。
她虽从未从近处看见过皇帝,可也确定眼前的人不是皇帝。只因这人留着胡子,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记忆中,皇上好似没有留胡子吧,比眼前之人看着年轻许多。
可魏凝儿也不想被吴书来给发现,下意识便要溜走。
“还敢跑,你以为咱家不认识你,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吴书来挡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在她耳边低声道。
“吴……吴公公!”魏凝儿干笑道,“出门在外,奴婢有不恭敬之处,还请您老人家海涵!”
“你这丫头太过放肆了吧,这位……这位公子好心帮你拿下砚台,你不道谢便罢了,还如此凶悍!”吴书来低声喝道。
“是是是,奴婢知错了!”魏凝儿一脸惶恐,还不等吴书来发作便转过身对右边那人笑道,“多谢大叔帮我拿下砚台!”
“大叔?”那人显然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就在此时,魏凝儿趁着他发愣,轻轻将他推到一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