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官得了洛家的警告,不敢给文然饭吃,更没有水喝。
看守小吏也被洛广宁买通,对文然百般折磨,大力踩踏他血肉模糊的背,使劲撕开他跟血肉粘连在一起的衣服,用刀尖在他背上的伤痕上重重划刻,一时兴起又把他的手指和脚指全部敲碎,奚落他是大夫,让他自己医治。
旧伤未消,新伤又起,饥寒交加,饱受折辱,文然当晚就发了高烧,三天后死在牢中。
地方官对外称其病死,将他的尸首扔在乱葬岗。
所幸其尸首被乔老太爷派人运走,偷偷埋下。
初时,文然刚刚入狱,乔老太爷得知了消息,百般周转,想把他救出来。
因文然于乔家有恩,先是把乔羽父母遇害的消息告诉了他,免他们暴尸荒野;后又救了他一命,更在乔家居丧那几天,一直守在他身边,悉心为他调养,谁知他一回去就出了事。
如此恩德,乔老太爷前后奔波,与官府不停打交道,然而终究敌不过洛家只手遮天,文然最后还是含冤而死。
文然死后,洛家果然又去医庐找文晏和文悉,妄图绝了后患。
乔老太爷也派人去找,想把他们接过来,双方都没有找到。
文晏是在半个月后追上公羊岐的,把事情全部告知公羊岐后,他们三人又赶了回来。
却得知父亲已死的消息,而且是蒙受不白之冤、被残忍迫害致死。
医庐也已经被封锁,洛广宁还在抓他们。
从那时起,文晏就下定了一个决心:揭露洛家的罪恶行径,为父亲洗脱冤屈,此生之志,不死不休。
没有找到父亲的尸首,或许是被好心人埋葬了,悲痛过后,少年文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带着文悉,跟随公羊岐悄悄潜走,从此四处漂泊,再也没有故乡。
文晏跟着公羊岐游历时,一边照顾文悉,一边学习医术,得了空闲便苦读诗书,常常子时方息,卯时又起,所欲谋求之事,铭记于心,一天都不敢忘记。
如此一晃五年过去,到了文晏拜别二人的时候。
文悉此时年方七岁,如何安顿他是文晏思虑很久的问题。
文悉对医道并不感兴趣,在武学方面倒不时展露出过人的才能。
与公羊先生商量后,文晏把他送到了北山,跟随山南先生修习武艺。
一方面因他志趣在此,另一方面,文晏也希望他习得一些防身之术,好保护自己。
文悉自是不愿意离开文晏,文晏安慰他许久,最后说到等他武功高强了可以保护晏哥,文悉才欣然应允。
与他二人一一拜别,文晏回到昭远,寻了一方破庙,宿身于此,等待科考。
五年过去,几经流离,文晏骨相变化极大,即便出门,也没有人认出他就是当年的文然大夫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