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绯也很难想象,那么一个坐在四合院的老太太,还能写一手漂亮的瘦金体,说,好好学习,成材成人,祝一切安好。
她甚至没有名字,落款只写了个:赵氏,碧城。
赵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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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拆完快递,将这张信收起来。
她的公寓就是一套ensuit房间,自带洗漱间,其实很小,就十几平,胜在有个八角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尽管,对面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公寓楼,没什么特别好看的风景。
叶绯很少闲下来,也挺心平气和的,慢慢地也会开始规划自己的人生。
MA只有一年,学业紧张,蒲乐生偶尔也叹港城的环境压力好大,劏房密密麻麻,比那年燕京的地下室还要恐怖,巨高的、略有点破旧的高楼,极其极端的居住密度。
叶绯在港城一年的MA像是绷紧了一根弦。
那天晚上,叶绯还在犹豫干脆吃点糕点就睡了,明早起来写论文的时候,她接到了今天的第三通电话。
是柯棋。
“柯先生?”
“是我,叶小姐,您现在有空吗?”柯棋礼貌的问她。
“有。”
“那我来接您,”柯棋说,“是黎先生让我来接您。”
“好。”
叶绯总有一种无名的期望——
好像是天生,她在这个世界上几乎举目无亲,黎羡南几乎是她唯一的港湾。
再一次见到柯棋,好像也已经时隔很久,柯棋开了一辆宾利,停在公寓楼下,柯棋还是原本的样子,只是好像没太休息好,看着有点疲惫,见到她时对她笑笑,为她拉开车门。
好像很久很久前,黎羡南偶尔没时间,就嘱托柯棋来接她。
“黎先生本来定了今天的机票,但是燕京那边还有一些会议,到现在没有结束,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完,他让我先带您过去。”
“好。”
叶绯好像只会说好,面上无惊,心里却仍然泛起波澜。
柯棋带她去的地方就是小西郊,只是推开门的时候,里面两个女孩子——
赵西湄和薛如意。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叶绯惊奇,再见到好友,叶绯甚至觉得逼仄的港城都明媚起来。
“黎羡南让我们两个过来的啊,怕你在这儿无聊,这几天正好我俩休班。”
赵西湄拉着她进去,还咋舌说,黎老板太阔气了,直接在这买房,问她怎么不来这里住?
叶绯说上学不方便。
薛如意就心疼地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熊抱,说辛苦了,刚才来的时候路过劏房,看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推开门进去,叶绯脚步顿了顿。
餐厅里摆了一张长桌,铺着白色的餐巾,桌上密密麻麻摆着被鲜花簇拥的花台,繁复盛开的花中也有燃着的三脚烛台。
那是黄昏时,外面的天都变成了薄薄一层蓝色,月亮初现如弯钩,开放式的厨房里有厨师在做晚餐。
房间是被精心装饰过的,诸如这些极有设计感的鲜花,是粉瓣儿上缀着浅白色的海棠,粉白色的洋牡丹与浅蓝色的绣球花做点缀。
被鲜花簇拥。
那师傅看着更眼熟——
曾几何时,她从西郊醒来,下楼就看见黎羡南真把人家店里唯一的老师傅喊来只为给她做早餐,那天的西郊檀宫好似上演一处默剧,所有人小心翼翼不出声,就怕吵醒她。
那天黎羡南下楼,跟人家说,别弄出声音来,我家那位睡眠质量不好,一点声音就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