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透明的外壳对湛月伸过去的源石能量完全不感冒,沉默地隔绝了湛月所有的试探。
湛月皱了皱眉头,想了想。
他缓缓捏紧了拳头,高高举了起来。
“认真一拳!”
湛月的拳头带着无匹的劲风砸在那一层薄得可怜的透明外壳上。
“嘭!”
沙漏发出一声巨响。
湛月放下拳头。
沙漏依旧安然无恙,似乎湛月的拳头就像是在挠痒痒一般。
湛月松开了点眉头。
打不动没关系,他本来的目的就不是打破这个东西,而是尽可能地搞清楚这个东西的性质啥的。
这一下狠的反倒是让湛月认出来这外壳是什么东西,也连带着对沙漏的来历有了一些猜测。
这种透明的材质,他在哥伦比亚见过。
准确的来说,他在特雷弗那里见过。
也就是说,这是前文明的材料——往后推,这个沙漏跟前文明脱不了干系,即使不是前文明流传下来的物件,也是后人拿着前文明的遗产造出来的。
“……前文明的东西,怎么落到刘安文的手上的。”
王部在被朝廷通缉后,王部的人就都成了逃犯,这些天来,湛月可没少在官报上看见王部的人被捕的新闻。
而刘安文手执利器,孤身入蜀,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业——这未免有些太不对劲了。
湛月不认为刘安文能够独自做到这些事——他身上那些源石储存单元尚且可以用“王部的积累”来解释,那这个沙漏,还有朝廷这些天对于尚蜀的诡异缄默,那有从何解释?
“唔呃……”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打断了湛月的思绪。
湛月回过头去。
刘安文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双黑眸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但也多了一些古怪而奇异的光芒。
感受到从刘安文身上传来的,由血脉而来的亲慕情感,湛月拧了拧手腕。
“罪臣刘安文,得幸神明垂怜,今日忽然恍悟种种,方知我是我,”刘安文激动地颤抖着身躯,上前几步,猛地在湛月面前单膝跪下,“之前大不敬,还请海神恕罪!”
湛月皱了皱眉头,他轻轻啧了一声。
即使被同化为大群的一部分,也保留了他之前身为“人”的部分么……
老实的说,他不喜欢刘安文现在这副虔诚的模样——他还是喜欢刘安文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那样报复起来他才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还有,这般古态,见了当真让人不喜。
赶紧问完杀了了事了,见了心烦。
湛月心中打定主意,思量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
“是谁给了你这个沙漏,又是谁让你来杀我和业?”
————————————————
两个月前。
刘安文狼狈地在队友的掩护下再一次逃出了官兵的包围圈,还没缓口气呢,一队披着黑色蓑帽,穿着雨衣的神秘部队就又找上了门。
他们一言不发,行事冷酷,任凭刘安文队伍里的人如何哭喊,他们也只是利落地挥落下手中的利刃,带走一条又一条性命。
——而王部的反抗根本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刘安文这些术士被重点照顾,在战斗开始的前十分钟就被压制住了。
就在刘安文绝望之际,一个浑身上下被阴影笼罩的人穿过了由这些黑蓑人的包围圈,带着刘安文强行杀出了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