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青成看出端倪,笑道:“想撒气的话,我那儿倒是有几个人要收拾。
来不来?”
荆寒屿知道许青成和校外的人有来往,架没少打,上学期他掺和过,但大部分时间都只是旁观者。
这次却不假思索答应了。
几场架打下来,郁结还是没能解开,体育课上,却让他发现雁椿身上有伤。
一时间他差点没掩饰住愤怒,矜持头一次投降,他以接近强迫的方式,将雁椿带到自己的住处,丢去一口袋药。
那次接近像一根摇曳的火柴,点燃了一根一根撂起来的沉默火堆。
雁椿不是小狗。
可他还是想管雁椿。
周一升旗仪式,许青成的小兄弟跑来说,买分班的那个谁把实验班的人“绑”走了。
荆寒屿眼皮当即跳了下,却还未料到是雁椿。
许青成在实验班向来以大哥自居,自己地盘上有同学被欺负,那必须去讨个说法。
荆寒屿也跟着去了,一看,被围在其中的居然是雁椿。
雁椿看向他的目光有震惊又躲闪,将人救下来之后,他突然很后悔。
爷爷说错了,雁椿就是小狗,他一没看好,小狗就四处疯跑,弄得浑身是伤,不安心念书,去夜场打架,还骗他只是打工。
他耐着性子劝说雁椿辞掉夜场的工作,雁椿居然顶嘴:“荆少爷,你没义务养着我。”
小时候的片段飞入脑海,荆寒屿在心底冷冷一笑。
当然没有义务,雁椿不是小狗,所以以前不能抱回家,现在说都不能说一句。
只能刺一句:“养你有什么用,给你一块骨头,你连尾巴都不摇一下。”
不过在那之后,荆寒屿不再刻意远离。
他的小狗要学坏了,他要给他戴上项圈,训练他,让他老实待在自己身边。
雁椿在他的胁迫下不再去夜场打工,找了份日式烧肉店的工作,他们有时一起打球,他终于开始监督雁椿刷题,雁椿请他吃烤肉,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感情的变化也许是一个漫长而边界模糊的过程,他长达数年的放不下结出了一枚离经叛道的种子。
但也可能是一瞬间的冲动,比如看见雁椿不服气地说“你没义务养我”,或者雁椿自己饿着肚子,却兢兢业业给他烤了一晚上的肉,再或者雁椿被物理难倒,讨好地求他讲解……
无数个瞬间织成一张大网,他被雁椿捕获。
小时候没能抱回家的小狗,长大后一定要属于他。
他不会因为雁椿是小狗,就不尊重雁椿,他欺负雁椿时也宠着雁椿,他想他们有很长的将来,他不必那么急性子地将雁椿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