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顾不上这些,缓缓将牵着的手往下方移去。
“雁椿。”
“你不是想把我关起来吗?”雁椿靠过去,亲吻荆寒屿的侧颈,“今晚,把我锁起来,好不好?”
荆寒屿重新将雁椿的脸抬起,拇指摩挲雁椿的下唇。
雁椿今天给了他一连串的意外,他无数次幻想用项圈、脚链限制雁椿的行动,但雁椿此刻的请求却让他不快。
太像了,只有皮囊随着年岁改变,雁椿眼中的茫然和当年说着“荆哥,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时几乎一模一样。
荆寒屿感到一股莫名的烦躁在心中搅动,雁椿记不得的事对他来说清晰得刻入血肉。
上一次,雁椿忘了,那这一次也会忘记吗?
时间的脚步变得很慢,扭曲回溯,落在十多年前。
荆寒屿说不清对雁椿的感情是从哪一天起变了质,但也许打从一开始,对他而言,燕子——雁椿就是一个特别的人。
那年父母千疮百孔的婚姻终于走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他作为他们“爱情的结晶”,不管在哪一边,都讨不到好。
爷爷将他接到身边教养,他将爷爷当做唯一的亲人。
可爷爷要去绯叶村了,几个月后才会回来。
年幼的他不喜欢分别,却懂事地沉默,不去阻拦爷爷。
爷爷发现他整日闷闷不乐,将他抱起来,“寒屿和爷爷一起去好不好?”
当然好!
到了绯叶村,他惊讶于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矮矮的房子,灰扑扑的人。
爷爷醉心民俗工艺,他说着和爷爷一起学习,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终和一个叫燕子的小孩混在了一起。
燕子和他在学校认识的所有小孩都不一样,有个像女孩的名字,穿得破破烂烂,脸和手时常脏兮兮,但燕子的眼睛特别亮,像他们每天晚上一抬头就能看见的星星。
家里可看不见这么多星星。
燕子比他大一岁,却比他矮,是个小不点儿。
这小不点儿经常在他身边一蹦一跳,双手往他头上晃。
跟电视里精灵施法差不多,就是看起来有点傻。
他看不出门道,有一天终于忍不住问:“你在干什么?”
燕子说:“给你挡雨呀!”
这西北的村子,一年到头也难得下一回雨。
荆寒屿看着晴朗无云的天空,疑惑地转回视线。
燕子怕不是个傻子?
燕子捧起双手,接了几半落下来的杏花花瓣,“它们就是雨,我帮你挡挡!”
荆寒屿:“……”真是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