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掩饰得很好,对每个人开朗微笑,即便是荆寒屿,也不知道他灵魂里住着一个变态的怪物。
不过他有时走神,会被荆寒屿欺负。
那是个中午,饭后大家都不爱待在班级教室,各自找自习室睡觉或是写题。
雁椿面前摊开一本物理真题集,脑中却过着一段肢体横飞的画面。
荆寒屿注意到他没动静,观察一会儿,突然说:“雁椿。”
“啊?”
荆寒屿食指点在雁椿鼻尖,然后沿着鼻梁向上推。
雁椿没反应过来,眼珠追着上移的手指,变成滑稽的对眼。
额头突然挨了一下,雁椿吃痛喊道:“你打我干嘛?”
荆寒屿说:“你又走神。”
雁椿眨眨眼,方才想象的那些画面像一张透明的、血红的画纸,蒙在他和荆寒屿之间,血、断肢、脑浆,和美好英俊的少年。
他突然生出一个恶劣的想法——他要把荆寒屿绑起来,索取荆寒屿的血。
但下一瞬,他惊讶得瞳孔微颤,一个声音问:雁椿,你在想什么?
冷汗迅速涌起,他脸色变得苍白,豁地起身,向门口跑去。
荆寒屿在后面喊:“雁椿,你去哪?”
“拉稀!”雁椿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轻,只得胡诌,“你别来啊,我要面子!”
如果说在这之前,雁椿暗戳戳地喜欢荆寒屿,是那个年纪少年的一贯操作。
但在这之后,他已经不敢放任自己去追逐荆寒屿。
荆寒屿那么好,他的喜欢会伤害荆寒屿。
十年前,瘦削的少年被一句“拉稀”唬住,没有追上来。
十年后,荆寒屿将雁椿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将雁椿拉了回来。
雁椿奇异地平静下来,怪物像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套了个圈,咆哮着,却无法挣脱。
过去的一段时间,他与荆寒屿一同放纵,但那条紧绷的弦从来没有真正裂开过。
所以有关当年,很多事他不敢提也不敢问。
经过刚才,他卸下了一些负担,为此轻松不已。
“你说我们谈过恋爱,我们……”雁椿双手抓着西裤,力道越来越大,他问得很不流畅,这些话堵在他喉咙和胸膛,已经折磨了他很久,“是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了。”
荆寒屿沉默地看着他,一阵风从竹廊上吹过,风铃发出一连串清响。
“那你还记得什么?”
雁椿低头盯着榻榻米,“我从高二就开始喜欢你,不,也许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