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他们搭的士去和阿英约定的法餐厅。
庄理还穿着工作那一身,珍珠白的无袖真丝衫、阔腿西装裤和一双露趾高跟鞋长发束低马尾,夜色帮她隐藏了一点棱角,显得很温柔。
看见庄理和林先生一起由侍应生领过来,阿英起身打招呼,笑眯眯的样子还像以前,“上次没好好问,今天我要八卦够。”
“好啊!”
落座后阿英拿起手机发了一条讯息,抬起头笑了下,“本来我也有一个朋友要来,但他临时有事。”
“willia?”庄理正欲举杯,听见这句话问说。
阿英轻轻摇头,说万允恭移居德国,有一阵子没联络了。而后将话题转移到林先生身上。
林先生有四分之一欧洲血统,来自外公;父亲是日本人,准确来说林是日本姓氏hayashi;所以他在日本长大,大学时期又在香港念书,工作后更是一个往返于多地的空中飞人。庄理对他的评价是很有趣。
一餐饭吃得轻松愉快,之后林先生提议去附近酒吧小坐,阿英说好,庄理却忽然说不去了。
有时就是这样,明明聚会气氛很好,你也不觉得先前是在应和别人,可有一瞬间你想到什么,忽然就丧失了对一切欢欣事情的兴趣。
他们没有勉强,把庄理送上了车。
庄理先说去酒店,又改口,仓库的地址脱口而出。记忆会消褪,但有的东西会一直留在人心里。
庄理在坡道路口下车,温吞地沿狭窄的人行道走着。
路灯黯淡,四下都很安静。曾经叶辞就坐在路边停泊的车里,花一两个钟头等她,那时候他好会哄人。
仓库还在,属于怀瑾握瑜基金会,楼上就是办公室。深夜窗户没有亮灯,窗台上一些藤萝植物舒展着。
时间在流动吗?看到这些变化,回答是肯定的。
我们都在改变吗?
是的,我们怕改变,又怕不改变。
巷子里的小猫轻声叫唤,叶辞蹲在地上看它们为了吃食而想他撒娇。
原本他拜托阿英把人叫出来,装作偶遇,然后在饭桌上说些正经话,重新建立联系。他都到楼下了,阿英临时说lowy带了人。他问姓林?阿英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