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考查的两位专业职员目光犀利,练习生的每个动作每个舞步都没能逃出他们的视线。
“施语和百婈的灵活性和稳定性不错,舞蹈动作的韵律也掌控得很好,但是钟柚……”考查职员清了清嗓子,“平时是不是没和其他两位队员一同练习?虽然跳的是同一支舞,但你和她们根本不在同一个节奏上,她俩快了,你却慢了,她俩慢了,你却快了,这要是在舞台上,你觉得观众会怎么想?”
舞蹈室里鸦雀无声,一众练习生各有各想法,有人暗地幸灾乐祸,有人担心下一个挨骂的便是自己,也有人注意到后来进门的穆常影而暗自猜测这人是谁。
钟柚攥紧了拳头在心里咒骂了一番,抬眼对上穆常影的目光,她咬咬牙低下头认错:“对不起,是我自不量力了,我会好好反省和改进的。”
“下一批准备,”穆常影出声解围,“钟柚,出来一下。”
视若无睹身后练习生们震惊的脸色,他自顾领了钟柚出去,靠在走廊的墙上问:“说吧,怎么回事?”
面对穆常影,钟柚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穆总,您说这都是什么制度啊?声乐课形体课舞蹈课乐器课一天到晚上个不停,每天才六个小时睡觉,末了还被挨骂,我不上不行吗?我就不能直接出道吗?”
“你注意一下自己说话的语气,”穆常影不禁蹙眉,“你以为出道这么容易?里面那些练习生累死累活最后还不一定能出道,你看看谁抱怨过了?更何况,你刚才的舞蹈的确不在节奏上,你是真的有下功夫去练习么?”
“我不想和她俩一块练,”钟柚对此嗤之以鼻,“那俩丫头还没长开呢,和她俩在一起不是羞辱我吗?”
穆常影冷笑一声:“她们年龄是比你小,但是培训时间是你的十倍,在荧幕上亮相也肯定更博眼球。如果你连这都要抱怨,那干脆趁早放弃,就当是违约处理。”
他终于知道这个22岁的女子为什么做得出对无辜的人下药这样的事。
钟柚性格傲慢,无论是比她强还是弱的人,她一概冷嘲热讽,只以自身为中心,做事也只为自己着想,而不顾是否有损他人利益。这一点倒是和秦迁声挺像,怪不得两人能走到一起。
回到办公室,穆常影连喝了两大杯水才压下内心对钟柚的厌恶感。想毁掉一个人并不难,难的是在所有人面前击毁那个人的心理。所以他甘愿等,甘愿用时间和精力换来钟柚心悦诚服地亲口对棠未息说句对不起。
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穆常影按了接通:“见着人了么?”
“见着了,啥事都没有。”程簌打着哈欠,发动车子驶离校门口。他觉得穆常影脑子里的坑越来越大,竟然让他六点半就守在棠未息所在的学校门口,就为了看一眼棠未息有没有上学,理由是那孩子从除夕那晚开始就一直没回过短信和电话!
“行了,没事就好。”穆常影挂了电话,视线停留在屏保上久久不愿离开。
他何曾醉过酒,却总在凝视屏保上棠未息的睡颜时醉成痴人。
他以为自己只动了一念真情,却不知棠未息的名字已盘踞了整个心脏。
高三的课业生活繁重而又充实,学子们一边抱怨着压力太大,一边不厌其烦地挤压所剩无几的时间去刷更多的题背更多的知识点,就怕松懈下来会被人甩在后面。
过了南风天后,天气开始变得炎热,位于高楼层的文科班更是饱受午后高温的摧残。
“再苦再累,再熬个把月就结束了,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坚持。”这句话班主任屡说不厌,话中的时间从一年变成了一个学期,从一个学期变成了三个月,再从三个月变成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