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霍彪压住,唐浩初连挣扎的力气都使不上了,整个人被锁在胸膛和沙发之间,无处可逃,忍不住慌起来,“唔……不……不要……”
然而霍彪的吻就像永远不会停歇一般贪婪地掠夺着,好不容易松开一点,也只是留给他几秒喘气的时间,唇舌依然厮磨不放,在他的唇瓣上流连。唐浩初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神智迷蒙地瘫软在霍彪身下,修长的手指死死抓住霍彪的肩,溢出猫咪般小小的呜咽。双眸被逼出生理性的泪水,睫毛湿漉漉的,如被浇灌过的植物一样艳丽。
霍彪的眼神更暗,嘴唇又压了下来,但这次从唇瓣转移到了睫毛。眼皮被濡湿的舌尖舔舐的感觉让唐浩初微微颤抖了一下,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随手捞了沙发靠背上的一本硬皮书就朝霍彪的头砸了过去,挣扎着憋红着脸骂“混蛋……!”
霍彪被砸了也不放手,只管一言不发地制住唐浩初,于是唐浩初踢动着双腿继续挣扎,甚至用牙咬他、用脚踹他,“放开我!霍彪你这个混蛋!”
这样折腾十分消耗体力,没过多久唐浩初就挣不动了,别说揍人,连手指都不想抬。就在他喘着粗气放弃挣扎的时候,却突然感觉霍彪脱力似的倒在他身上,又高又重的身体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唐浩初伸手查看的时候碰到了霍彪的额头,发现温度简直烫得吓人。
——也不知究竟是高烧还是醉酒的原因,霍彪竟晕了过去,却在晕过去的同时双手依然死死搂着唐浩初的腰不愿意松开。
其实霍彪已经烧了好几天,整个人仿佛身处于火山中,鼻腔和咽喉都疼得厉害,每吸入一口气都像是刀割般,耳边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唐浩初叫来了救护车,并陪着他一起到了医院,他在神智迷糊的情况下依旧抓着唐浩初,“别走……”
隐隐听到了一声嗯,霍彪才终于在药物的作用下松开手彻底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在大脑的剧痛和全身的酸疼中醒来,霍彪睁着眼停顿了两秒,发现这里是冷清的医院而且屋内只有他一个人时,猛然坐起身,开始四处找寻唐浩初的身影。
房间很小,转眼的功夫就能找完。唐浩初的确不在,——虽然这样的结果早在霍彪的预料之中、虽然霍彪知道唐浩初能将他送来医院而不是将他直接丢在路边已是仁至义尽,但还是觉得胸腔里疼得厉害。忍不住将脸埋进手掌,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这个动作,在昏暗的病房内仿佛佝偻的石雕。
唐浩初开门后便看到这一幕,微微一愣,然后拿着水杯和食物走到床边,“很难受吗?”
霍彪听到声音,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抬起头定定看向唐浩初,各种复杂的情绪像打翻了的颜料盘般搅在一起,完全说不出话来,直到唐浩初将热腾腾的水杯塞到他手里,示意他喝点水,才通过水杯的触感找回神智。
他回来了,他没有走。霍彪心生说不出的欣喜,拿着水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伴随着欣喜而来的是更大的痛苦,——越是望着眼前的人,就越会被那温暖和美好吸引,霍彪也随之越觉得痛苦。
而他没法让对方体会到自己的痛苦和挣扎,没资格请求他的垂怜和顾盼,没有立场要求他理解自己心里那些扭曲的,那深夜梦回的思念,不顾一切的偏执,和小心翼翼的卑微。
唐浩初浑然不知霍彪的心理活动,只管把另一个手里拎的食物拿出来,“你饿吗?医生说你只能吃清淡的东西,所以我让人去中餐馆买了粥,”然后指了指柜子上的药,“医生说这个胶囊要一天吃两次,一次一粒,而这种红色的药一天只需要一次……”
这带着关心的话语让霍彪忍不住伸出手有些磕磕绊绊的开口“我不饿,我、我想看看你,这两年……”
唐浩初打断了霍彪,“我还有事,不饿的话我就走了。”说着把粥放在床头柜上,继续道“我之前已经联系了你的特助和秘书,算算时间他们差不多要下机了,很快就有人来照顾你,你自己好好休息。”
霍彪急急去拉唐浩初的手,语气带着明显的哀求“浩浩,不要这样,不要像对陌生人这样的态度对我……”
“我是真的有事,”唐浩初的语气软了软,认真解释“我要赶回去拍电影,几天前就订好了回国的机票。”
翁信给的假已经结束了,所以唐浩初要赶回去将《妖禅》最后剩的那段感情戏拍完。
他在《妖禅》里的其他戏份几乎都拍完了,只有回忆杀里的这段感情戏一直达不到要求,恰好搭戏的女演员的档期有所调整,才拖到现在。那位女演员是新晋小花,容貌可能不是圈里最顶尖的,但气质非常仙,演技也很好,所以应邀特别扮演这个男主角心中的‘白月光’的角色。
所谓白月光,是一生珍藏的所有柔情,是从满身狼狈里捧出的最干净的爱慕,是可望不可及的唯一。
而唐浩初这次意外地演出了翁信想要的感觉。
从欲语还休和后来求之不得的隐忍和偏执,再到最后的爆发和追忆怀恋,全都表现出来了,翁信觉得非常满意,甚至还以邀功的语气说谈恋爱的方法是不是很管用。
唐浩初的确按照翁信的话找了安吉丽娜谈恋爱,但他演戏时想的不是安吉丽娜,而是霍彪。霍彪那晚低喃过的话,霍彪专注凝望他的表情,霍彪用力亲吻他的姿态,霍彪死死盯着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