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辰也,”阿列克斯突然开口,“阳泉没有比赛了,会回秋田去吗?”
“三年级的前辈是要回去的,我不用。”他柔柔地开口,却不难发现他言语里的小心翼翼。
“这样啊,那太好了。”阿列克斯笑了笑,眉眼弯弯的模样,可不难发现,那笑容有些许的飘渺。
“辰也,明天陪我去银座玩玩吧。还有,等WinterCup结束了,我想去逛庙会。”
其实她是想说今年过年估计要在日本过了,美国人把圣诞节当成过年,可日本人却并不是,但她也想去参拜神社,想去看看那里人山人海的场景。
她想说她虽然去过很多地方但这倒是第一次不在美国过年,一个人在异乡好希望有亲近的人陪着啊。
可她没有说出口。她其实很想说出口。只是,WinterCup一结束,他留下来的理由呢?
所以,尽量表现得像是随口说说,而不是她那么的希望。
“日本啊,真希望能玩个痛快。”阿列克斯呼出了一口热气,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地笑了笑。
“好啊。”他低低地嗓音在邈远的夜里响起,带着难以察觉的宠溺,“那就陪你玩个够吧。阿列克斯。”
后知后觉,他用这样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却是该死的好听。
愣神间,阿列克斯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身旁的人没有跟上,讶然地回过头去。
黑发的少年就这样眉眼温柔地站在绿叶漾碧的树下,脸上的伤痕并不能遮盖那深沉如墨的气息,泪痣依旧惑人无比。
而他黑色的眼瞳深邃而幽静,倒映着回过头来面容淡淡的她,藏着浅浅的愧疚与温存。
他说,那就陪你玩个够吧。
她咽了口气,轻轻地问出口,仿佛害怕打破眼前那如画一般的风景。
“辰也……为什么?”
“不为什么。谁让你是阿列克斯呢。”
阿列克斯目光一动,只是觉得心头涌上种种的情愫,之前那些不甘那些难受都化作更深更沉的心痒难耐。
你看,你就是这样。阿列克斯缩了缩肩膀,目光定定地看向那个少年。
总是在她最难受的时候,用最无奈最包容最宠溺的目光注视着她,四年以来,一直如此。
眉眼里深深浅浅清清浊浊的无奈,暗涌着的情愫,无一不在诉说着事实的臣服。
他这样让她怎么忍心怪他。让她怎么敢不去喜欢他。
霎时间,夜雾都散开。
——谁让你是阿列克斯呢。
——谁让你是我在异乡认识了四年的师傅呢。
——谁让你……是我最在意的人呢。
“辰也明明不喜欢我。”她深呼吸一口气,喉头微动,艰难地说着残酷的事实,“为什么,还要一副这样的表情?”
在美国的四年,从一米五的孩子长成一米八以上的少年,时间见证了他的一切,她却好像是在原地踏步。
他们之间,不是亲人,无形之中,却又比亲人还要亲切熟稔。
“你怎么这么确信,我不喜欢你?”他在她几步之外的距离,口气轻松得像是开玩笑,而脸上的笑意更是难以掩盖,可面容之下却散发着一股不易察觉的认真。
“来日本之前的那个晚上,你承认过一次。”阿列克斯像是早就准备好怎样回答了一样,流畅地回答道:“在日本刚碰见你的那次,你还不准我吻你。”
“嗯。然后?”
“虽然我也觉得我不对……但我好几次在大我面前没穿衣服……你也没说什么。”
“嗯。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