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寻问的脸瞬间黑了个彻底,咬着牙,整个身体都因为强忍怒意而发着抖。他为阮昧知所做的一切,在阮昧知眼中,就只配得到一句‐‐别闹?!!!
&ldo;我知道你是为我出头,但他们并未对我出手,咱没必要误伤无辜的围观群众对吧?走了,走了,回去吧。&rdo;阮昧知继续哄孩子。
殷寻问狠狠瞪了那些人一眼,攥紧拳头,拂袖便走。
殷寻问之前用神兽印记替阮昧知承了全部伤害,消耗了大量真元,因为封灵珠的原因,修为直接跌到了筑基中期。之后怒极,又毫无顾忌地连发大招,真元耗掉了大半,最后更是被阮昧知那一击,雪上加霜地再次被迫跌了一阶,沦为筑基初期。眼下的殷寻问,不过强弩之末。若非如此,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阮昧知收起碾风舟,习惯性地踩上了殷寻问的飞剑蹭坐。
殷寻问感受到身后多了个人,身形一滞,什么都没说,带着阮昧知便向玄明殿急驰而去。
到了玄明殿,殷寻问连飞剑都没下,直接载着阮昧知冲进了后院温泉处,这才停下。
阮昧知轻轻一跃,跳下飞剑,自觉地开始脱衣服,准备清洗伤口。
雪白细嫩的肌肤上,交错着细碎的伤痕,血迹斑驳。殷寻问眼睛死死地盯着阮昧知那一身的伤,怒火在他的眼中不住跳动,原本就淡色的唇此时更是因为紧抿变为了纯然的死白。
阮昧知脱衣服的动作越来越慢,只觉得后头就像立了个空调,温度还越调越低,他还真怕脱了裤子后,自家小鸟被寒风给冻得掉下枝头。
阮昧知回头,却见那小孩跟被人抢了老婆似的,一脸煞气。阮昧知不由得摇摇头叹息一声,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ldo;之前宋钧尧自爆双剑,忽然出现一股神秘力量将我给护住了,你知道那是什么么?&rdo;为了自家小鸟的安全,阮昧知果断迎着寒风,勇敢搭话。
殷寻问别过头,看着阮昧知后腰上的淡粉熊猫印,假装没听到。
看殷寻问不搭理自己,阮昧知再接再厉:&ldo;对了,你那里有药么?&rdo;阮昧知这个怕死的家伙,身上自然是有药的,如此一问不过是故意转移殷寻问的注意力罢了,免得这小孩想不过,又跑回去继续杀。
殷寻问打开自己的储物袋,一声不吭地取出一个精致非常的翡翠盒,递出。
阮昧知光看着那盒子就知道里面的药肯定贵得要死,心知这小子又败家了,也不接,笑笑道:&ldo;我这都是皮肉伤,用不着这等良药,给点常用药就成。&rdo;
殷寻问面色更寒,收了玉盒,二话不说,上前就对阮昧知下狠手了。
只见殷寻问逮着阮昧知那硕果仅存的遮衣布,刷刷几下,重伤濒死的衣裤就被殷寻问给直接碎尸万段了。徒留的某只妖孽目瞪口呆,茫然间只觉风吹鸡鸡好清凉。
阮昧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殷寻问大概是在帮自己脱衣服,他那动作看着粗暴,实际上却是极为温柔小心,一点都没碰到伤口。但阮昧知依旧痛心疾首道:&ldo;少年,请自重啊。&rdo;
&ldo;……&rdo;殷寻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虽然自己动机纯良,但本质貌似略显荡漾,忍不住耳根飙血。
衣服没了,阮昧知自然是拔腿便往温泉中走,比起慢慢地拧帕子擦伤,他宁愿直接下温泉转一圈把血迹直接冲掉,虽然带着伤泡温泉势必会再放点血出来……不过纯爷们儿,谁会在乎这个。
阮昧知不在乎,可有人在乎,殷寻问一闪身拦在了阮昧知和温泉之间,取了帕子,躬身,沾上水,为阮昧知代劳擦拭。说实话,这点小伤小痛,对曾经经历过血肉重塑那等酷刑的阮昧知而言,根本就没感觉。但当阮昧知看到殷寻问此刻的模样时,却莫名地开始觉得疼……
已经比阮昧知略高的少年,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只能看到他为阮昧知擦伤的手,正死死地捏着帕子,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的脉络根根炸起,可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带着微微的颤抖,一下又一下,将血痕慢慢擦去。
阮昧知拿自己当个耐操耐摔的破石头,却不想还有人拿他当琉璃美玉似的宝贝着,唯恐弄痛了他。眼前少年的身影瞬间和当初那个在凡界酒楼中挡在自己身前的小豆丁重叠在了一起,阮昧知无声叹息‐‐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孩你怎么还是这么死心眼,一点长进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