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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启明果然降了。
宁长青夜里的时候详装要砍他的头,这厮叫骂了一番倒也无所畏惧,结果宁长青的刀子临了临了又停到了关键地,低笑了一声&ldo;看你能坚持多久&rdo;便走了。
骂了半个时辰的人倒是安静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早晨的时候,宁长青又唬白启明说要凌迟了他。
白启明白着脸色又是几句叫骂便闭了眼等死。
宁长青这时却叹了几声,直赞白启明是真正的英雄豪杰,做出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亲自给白启明松了绑,以礼待之。
徐清个人精在一旁,言语间左叹两位将军都是豪杰奈何道不同实在可惜,右叹白将军正值壮年本该前途一片光明为国尽忠。
徐清叹来叹去,宁长青又言语间诚恳敬佩,白启明终于长叹一声,割了一缕发,对着东面齐国的方向叩拜了三下,投了宁长青。
南昌城攻下后,将士们便暂时驻军在了南昌,江季麟并宁长青,徐清等住在南昌城原本的太守府里,到今日堪堪安定了两日。
暗青色的石子路尽头,是曲径通幽的小花园。
江季麟挂着温润的笑,看着石子路前挡住他去路的人:&ldo;不知白副将,有何吩咐?&rdo;
白启明打量着江季麟的模样,越看心里越是惊疑不定:&ldo;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rdo;
江季麟面露怔色:&ldo;在下程显,乃秦国太傅江大人府下的门生,此番来此处自然是为着秦麟两国的交好。大人何必明知故问?&rdo;
白启明眯起眼睛,不发一言地盯着江季麟。
江季麟倒也不急不恼,嘴角勾着浅笑,修长的身姿坦然自若地立着,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度。
&ldo;程大人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rdo;
&ldo;哦?不知是怎样的故人?&rdo;
白启明敛眉:&ldo;一个与我有过几面之缘,惊才艳艳,风流倜傥,雄韬武略的故人。&rdo;
&ldo;能与那般的人相像,在下当真荣幸。&rdo;江季麟似乎颇为开怀,低低笑了几声。
&ldo;我与那故人虽见过几面,却交集不多,自从上次一别已是七年有余,如今见着与他如此相像之人,实在心中激动。&rdo;白启明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哪里见得半分的激动之意,&ldo;只是如今时过境迁,我也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经历了许多是是非非,年轻时那折腾的心思早就淡了,如今啊,既已侍主麟国,往后的路也该为后辈做打算了,旧的人事,也是放下了。&rdo;
江季麟笑意未减,眸子轻闪了两下。
白启明话语间的试探和示好,江季麟自然听的出来。
白启明不过也是在赌,倘若此人不是江铭,这番话也没什么意思,倘若他是江铭……这几句话已足够让江铭明白自己的意思。
&ldo;不知将军爱子的腿疾如何了?&rdo;江季麟猝不及防问了一句。
白启明登时一愣,心里泛起滔天骇浪。
&ldo;…托那百年人参的福,犬子的病早已大好。&rdo;他低声应着。
江季麟微微笑了一下,没再说话,抬脚继续朝前走。
白启明迅速让开了道,半垂着眸,待江季麟走远了才慢慢抬手擦去了额上的汗。
这天,原来早就注定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