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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百转千回始终没能理出头绪,耳畔忽又传来一记极是讥诮的冷哼,我只觉得下颌狠狠一痛,脸就被迫装个方向。
&ldo;看你的表情,实际上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不打算理会,对吧?&rdo;日吉若浅浅勾起嘴角,指腹缓缓摩挲着,&ldo;高桥秋子…你好得很。&rdo;
覆着薄茧的粗粝触感以及那其间难以言喻的危险令得我浑身一凛,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反驳的话语吞回肚子里。
说什么?此时说什么都不适合,无论反讥亦或者争吵都于事无补。
只是有句话他说对了,我确实不想改变主意。
他静静看了我许久,狭长的眸子眸光渐渐锋利无比,半晌复又毫无预兆的松开手,后退几步让出堵在门前的位置,&ldo;我给你时间冷静,也会在最短时间内把事情调查清楚。&rdo;
&ldo;嗯那么我就敬候佳音。&rdo;我从他身侧绕过去,头也没回走出门,随即身后又传来日吉若的声音,语气极是冷静,仿佛是在讨论天气般。
&ldo;高桥秋子…我不会放过你。&rdo;
身形一顿,我蓦然回头看去‐‐‐‐日吉若站在门内,脸庞半藏在阴影中,见我回头他缓缓眯起眼睛,暗金双瞳亮得骇人,周身的乖戾与阴鸷再无丝毫掩饰。
迫不及待欲逃离的那扇门半敞开,象是有什么无形之物急欲挣扎释放,和着我失序的心跳,隐藏在那人眉宇间的黑暗流淌而出。
心头猛的一跳,我豁然转身朝前奔去,忽然悲从中来…有些裂fèng一旦出再无法恢复,是我做得不对,选了个最坏的时机发难…可是…
到底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
高桥原一的事…除却对日吉若有些淡淡的怨怼,更多的是悔恨莫及。
倘若他提早将实情说与我知晓…是不是来得及救下高桥原一?又或者…我就没了理由把错误全数推卸到他头上?
我知道的,日吉若着人严密监视高桥原一的事我一清二楚,他是好意,生怕那个男人本性难移又生出事端,我讨厌高桥原一,所以也不闻不问。
可是再怎么怨恨那个男人,我也没想过要他死,而且是那般惨烈。
死无全尸、险些魂飞魄散…阴狠手段泯灭人性到极点!
不期然想起昨夜在高桥家惊见的那幕情景,我攥紧掌心握着的那颗物件,狠狠的咬牙。
高桥原一做错再多事下场也不该是被人生生解剖…彼时站在面前的那个男人形容凄厉到我几乎不敢相认。
双眼只余得两个血窟窿,胸腹大开里面空荡荡的,五脏六腑消失无踪,张开嘴又是连舌头也没有…
虽然我没学过医也看得出来,高桥原一身上所有能被移植的器官竟是全数被人取走…好狠毒的手段!
更令人发指的是…诸多手段居然是在对方活着的时候施行,若非如此高桥原一的魂魄也不会以那种情势出现在我眼前。
特别是当他看清楚我不过是披着高桥秋子外皮的陌生人,他的怨毒浓烈到遮天蔽日,措手不及之下我险些连自己都搭进去。
现在…
低头看了看紧握的手掌,脚下步伐一缓,我抬头左右看看,见没人就小心翼翼的扒下衬衣襟口扣子,探手拉出脖颈挂的小布袋将白泉的圣物装进去,复又塞进胸衣贴着心脏藏好。
如今再没有任何事物比它重要,因为那颗辱白珠子里养着高桥一家三口:除却高桥秋子和高桥原一各自的残魂,还有我顺势牵引进去的一直在浴室重复死亡的那女子。
那一家三口如今算是团聚…我不知道自己此举究竟是对是错,别无他法也只得这般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