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近处站定,伸手拖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藤篮?
藤篮内放着一双手套和一只花木剪刀。
看样子,她似乎要出去剪花?
……
将藤篮勾在臂弯内,女子一双柔荑落在木色纸门上,手掌几乎与宣纸融为一色,都是苍白到毫无人气,薄薄的皮肤下隐隐透出青蓝的纤细血管。
女子深吸一口气,手心微微用力,紧闭的纸门缓缓开启。
浅金的朝阳毫无预兆扑面而至。
骤然明亮起来的光景反而比室内更令人难以适从,暴露在光线中我感到片刻的无所适从,略微适应之后所见是绵长回廊围拢的庭院。
天空被低低的檐角拘禁,青白石板铺就的道路fèng隙间有杂糙挣扎着冒出头来,几盆苍翠的植物散放在角落,微凉的空气带着些许冷清。
女子走下回廊木阶,抬头望着庭院角落拱门,不多时风中传来轻轻浅浅的细响,仿佛是破空之音,夹杂在清晨的喧闹中。
象是确认了什么,女子拈起和服衣角缓缓朝着声音发源地走去。
转出身后萧瑟的小院落,入眼却是花木锦绣,枝繁叶乱中蕴氲浅浅的雾气,耳畔似乎还能听到淙淙水声。
她行进的道路一直循着水声,植株渐渐浓稠几乎遮挡天空,空气也湿润了许多,转角隐蔽处偶尔会撞上陌生男子,双方一个照面,那些人随即隐去身形,神色间是见怪不怪的淡漠,想来她的行动一直有迹可循。
女子小心翼翼穿行在层层叠叠的浓绿中,转过数道隐蔽的角门进到另一处更加广阔的庭院。
庭院内只得一种植物,满目绯红锦白,花枝缭乱,高耸的花丛枝头密密长满碗口大的花朵,随着风摇曳不定。
枝头绽放的却是她房间内原就摆放的品种‐‐‐‐拒霜花,又名木芙蓉,开在深秋的美景。
一直走到近前,女子放下臂弯勾的藤篮,戴上粗纱手套,拈着花木剪刀,垫脚象是细细寻觅合意的花卉。
无数的花团锦簇,她却象是始终不得入眼。
绕过数丛植株,之后深入茂密的花丛;后面一道空地,再过去是半人高的白墙黑瓦,长长的围墙上每隔一段就开出圆形窗口,其上装着木栏,女子执着一枝斜伸出来的花枝,人却偏头极目眺望窗内。
……
围墙内是整片平坦的糙坪,一目了然,女子的目光掠过糙坪尽头整齐竖立的几只标靶,最终落到一处‐‐‐‐
少年挺拔的身形矗立在朝阳下,不远不近,已是深秋的清冷空气里那人身着单薄的暗色衬衣长裤,侧对着这里,平举的手心扣着一支…军火?
然后是[呯‐‐!]的一声脆响,之后又是一声,片刻过后有人小跑着靠近糙坪尽头的标靶,视线死角走出一人为少年奉上布巾,&ldo;光秀少爷。&rdo;
少年放下平举的手臂,接过随手擦拭,侧脸的神情波澜不惊。
‐‐‐‐日吉光秀吗?
却原来她躲在这里看他。
等到少年返身离开消失在目光所及之处,女子才静静收回视线,随意剪下几枝盛开的花朵,装在藤篮内顺着原路返回住所。
真是…可怜。
好吧我承认现在这样想的自己是脑子抽了,一路胡思乱想,直到女子回到那处小小的房间,之后的时光尽是她枯坐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