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去怀安府的行程会一直这么平静下去,但事实注定了不会这样。
第七天午休时,邵棠一见着司榕就“噗嗤”一声乐了:“又让夫子们喷了?”
司榕臭着脸,道:“今天菜色少了些,不好请你共用,邵娘子还是自己用餐吧。”
“唉,别、别!我不笑了,真不笑了~~~~~~~~”
司南望着那边兀自笑闹的两个姑娘,嘴边漾起淡淡笑意。
司妈妈也叹道:“许久没见姑娘这般开心的与人相处了……”
在家里,规矩大,司榕处处要端着架子。而那些同龄人,囿于身份地位,只能谦卑的仰望她。司榕,其实真的没什么朋友。虽然,她的身份并不需要朋友。但作为一个父亲,司南依然愿意见到女儿这般开朗的笑容。
下午司榕照例又跑到邵棠车里闲磕牙。
邵棠叹道:“瞧这样子,你爹像是把你当儿子培养?”
司榕点头:“我是独女,以后家业都要我继承的。我娘也是这样的。”
邵棠惊讶:“原来你爹是上门女婿?”
司榕道:“是呀。这些年我爹一个人支撑门户,挺不容易的,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家里又还有许多老……老人掣肘着。”
邵棠犹疑了一下,吞吐着问:“那……你爹,没有旁的侍妾和庶出子女什么的?”
司榕低声道:“具体我不清楚,但听司妈妈说,我爹他……他喝过绝子药……”
邵棠惊得张大了嘴。
司榕道:“我娘也是独女,她去的早,我曾祖父的堂弟的孙子就想来抢我们家产业,我爹带人把他们赶跑了。然后我爹就当着家里老……人们,喝下了绝子药,因为这个,老人们才许了让我爹支撑家业。”
邵棠沉默了很久,叹道:“他是个好父亲。”
她摸着司榕的头发,道:“希望你以后,能找一个像你父亲那样的好男人,千万别像我……”
这是她的痛处。司榕忍了一会儿,还是憋不住,试探着问:“你那个……”
邵棠却是无所谓,便把自己的事情略略讲了讲。司榕虽已看过密报,但从当事人口中讲来,自然又有不同,那渣男的作为直气得司榕柳眉倒竖。想到她父亲的病逝,又替她难过。
“邵姐姐,他日若寻着这混账,你势单力薄,一定要叫上我,我帮你报仇!”
邵棠抹了抹眼睛,笑了笑,伸出手去揉司榕的头。
她的手忽然定在了那里。
经历了两次的身体强化,邵棠的听力已不是常人能比。她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速度极快的东西划过空气发出的破空之声。
在她还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前,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她猛地抱住司榕往里一倒!
“嗖”的一声,一支羽箭穿过窗帘,扎在了车厢壁上,箭尾还在“嗡嗡”颤响。若不是邵棠,这支羽箭便会直接穿透司榕的肩膀!
随即山道两旁钻出了一群蒙面人,与商队护卫厮杀了起来。一时刀光剑影,鲜血飞溅!
司榕还好,迅速翻身坐起,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横在身前。
而邵棠……邵棠她已经懵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车前,梁辰砍翻了一个蒙面人,溅了一身的血,然后被人偷袭从背后砍了一刀,跌下马去……妈蛋!虽然看过很多类似场景的电影,但电影和现实是不同的啊!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发生在眼前的感受,和看电影真的完全不一样好么!
邵棠真的彻底懵了啊!直到有一把钢刀把她晃回了神!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把明晃晃的钢刀砍过来,司榕用匕首挡了一下,然后匕首就被磕飞了,差点划到她的腿!更可怕的是,那把钢刀又砍过来了啊!而司榕手里已经没有武器了啊!邵棠想要尖叫!
可是她没有叫出声。正相反,突然邵棠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整个世界都安静的吓人。而那把明亮的钢刀,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缓缓地、缓缓地……向她们靠近。邵棠来不及思考这诡异的情形,她只知道她必须阻止那把刀!于是没有受过任何武术训练的邵棠她就……就张开两手像两只鸡爪子一样向那持刀的手腕抓了过去。
那蒙面人的动作像电影慢动作一样,邵棠当然一抓就抓到了。然后,然后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空手夺白刃这个事情吧,其实是很有技术含量的,邵棠没有受过任何训练,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于是她就使蛮力去掰。
“咔吧”一声,蒙面人的手腕就折了……折了……折……
事后司榕描述这一段时是这样说的:刀子向我砍来,说时迟那时快,邵姐姐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咔吧”一声弄断了对方的手腕。怎么弄断的?我不知道,太快了,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