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虚,强烈的空虚感:我是谁?我从哪来?去何处?
疲惫。身体好像被掏空。后腰酸疼。
鼻子有点痒,用手指蹭了蹭,还是好痒,应该是吸入羽毛了,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手,上面沾满了发黑的血。
尘眼前发黑:“哎呦我。。。”身子一晃就躺下了,与他一起倒下的还有漂浮的瓦罐。距离他最近的小张伟赶紧伸手去接瓦罐,可惜没接住,瓦罐仍掉在了地上。并没有碎。
他讪讪地的缩回了手,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连忙询问其他人:“尘哥这是怎么了?”
几人都摇摇头,他们和小张伟一样,还没缓过来呢。
捂着耳朵的荣轻声说了句:“应该是肾虚了。”
钢盔扛着尘的身体,和其他人一起往车的方向跑,还好尘带了脑子、把他们放在了小区外面,一路上、暗处渐渐闪烁警灯,四周因为爆炸声来围观的人很多。
双手堵着耳朵的荣回到车上就塞上耳塞,带上耳罩。其他人也是急匆匆上了车,关上门后才扯开嘴角、无声也释怀笑笑。不管怎么说、任务圆满完成了。
小张伟漫无目的地看着外面,闪红光的警灯正在墨蓝里连成一片,喃喃道:“这也太超凡了。”他的手仍在抖。
千娇放下瓦罐,脱下保护自己的仪式护具,这才喝口水。也没说出什么成逻辑的话,她的身体此时正像面捏的小人一样,快速缩小,五官移位、变化回女性的形象。
白琢玉全程都在频道中,可没眼见的她仍是不相信的:“你们真的从25楼飞下来了?”
千娇切回了女性的声音、故作镇定:“小玉你没来太可惜了,那种感觉巴适的板,怕是一辈子忘不掉咯。”
白琢玉愣愣的看着尘:“他还是人么?”
没人回答她。
千娇率先坐上驾驶位:“你们先缓缓吧,我开车。荣,按计划、先在旅馆凑合一晚,明天送你回去可以不?”
荣的声音依旧是轻如羽毛:“我没问题的。”
14跟没事人一样,右左看看,就缠上小张伟了。
小张伟本以为会有多大的人生改变,却只是开车来,开车回,仍在边缘。所以自己也乐得和14闲聊,需要转移注意力。
——“哎呀行了,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刚才你咋不说呢。”尘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开车的千娇问后座的小张伟:“他醒了?”
“没有,像在说梦话。”
“说的什么?”
“没什么逻辑,像是在安慰谁,别哭了什么的。”
千娇也不知道尘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尘没有和她说过什么具体的情况:“没什么危险状况就行,我们快到汽车旅馆了。”
小张伟看着尘躺在那里,仍不时说几句梦话,样子就和寻常的女孩没有区别。
我为什么不能像你们一样呢?——每当想起这句话时,就感觉心底的空洞更大——自己活得没意义,没价值。
14又缠上自己了,不停问东问西的。从意识起源问到宇宙爆炸——尽是些自己回答不上来的终极问题。
尘迷迷糊糊醒过来了,昏迷时的记忆正像水渍般干涸。他一睁眼就看见张大脸,要吃掉他一样的神情。
尘“哎呦!”叫了一声,从最后一排上撑起上半身。
小张伟也回过神:“尘哥你醒了啊。”
尘故意扭捏的打哈哈:“你小子要干什么?你是不是贪恋我的美色!”
他腼腆地笑了:“尘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尘的脑子仍糊涂的厉害,好像有人在他的思想里放了一把火,一切都显得焦黑而干苦。
但他尽量不表现出来。
尘知道、正搭理14的小张伟仍时不时地偷看自己,他那神情太不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