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不做声了。
定王指着门外的侍卫,道:“这是天子仪仗,天子行宫!他一介莽夫,能摸得着边么。皇兄,不必挂怀。”
荣王笑笑,“也说不得,听说那钟勇是个神箭手,保不齐从山脚一箭射到山顶上……”
定王喷笑。
鹿童也笑,笑毕略有幽愤的嘀咕,“当初顾国舅拿下那姓钟的,便该立地绞杀才是,及至收押,也并未立时查办,不知安得什么心!”
这次荣王不笑了。
他回京后,与顾轻侯时院时近,众人皆以为他二人要斗得你死活我时,其实顾轻侯对他颇为关照爱护。及至二人一夜荒唐后,顾轻侯反而对他若有若无地冷淡起来。
荣王叹一口气。
钟勇失踪的诡异,顾轻侯的态度莫测,他着实猜不准二者之间是否有因果联系,心中入坠大石,沉甸甸的难受。
及至第二日,宫人们忙碌更甚,因明日便是大典,各礼具祭品俱已备齐。
荣王在外瞧了一番热闹,渐将昨日之事淡忘,到了夜里,他正在用饭,忽听得院外小道上响起一阵繁杂脚步声。
他拿着筷子的手忽的顿住。
他命鹿童,“去问问,何事疾行。”
鹿童去了,不一会儿带回一身着铠甲的士兵,士兵远远跪在门外,禀道:“方才一宫女瞧见宫墙上影子一晃,吓得哭喊起来,说有个人跳进墙里,但墙里墙外皆有人把守,却没瞧见一个人影,现正下官正紧锣密鼓的搜查。”
荣王听了,垂下双目,一笑道:“这山沟子里,野禽甚多,早年便有宫人被飞上墙的锦鸡吓哭,许是宫女天黑眼花一时瞧错,你们小心搜查,不要惊扰天子,明日是祭天的正经日子。”
士兵们点头称是而去。
满桌佳肴冒着热气,荣王端着半碗饭,发了一阵呆,将筷子撂下,道:“收了吧。”
鹿童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掌灯之后,荣王独自卧在帐下,听屋外,鹿童在院内低声安置宫人小心守夜的碎语,碎语之后再无人声,山风吹响檐下的纸灯和树枝,窸窸窣窣,更显清寂。
疏枝摇影,映在窗上,古怪嶙峋,中夹杂声,仿若幽人。
荣王看了一会儿,背过身,冲着床内。躺了一会儿,一阵阴风吹透后背,他打了个冷颤,立刻转过身。
山风无孔不入,透过窗棂的空隙,在屋内循环低吼。
荣王闭上双目,慢慢进入梦乡。
他听到院外巷子传来走动声,似零星有宫人奔跑,混着风声异常含糊,荣王闭着双目觉得心中动念,他慢慢睁眼,只见一把血剑穿透窗纸,手执剑之人破窗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