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池家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治疗他。
三年内,他们找了不少人脉,厚着脸皮求了一个又一个名扬天下的神医。
更是为了让他活下去,对相关治疗药物的科研投资了百亿。
但效果并不是很明显。
几年来,为了维持生命,他只能待在病房里,看着窗外风景从春到秋。
渐渐地,他麻木了。
在十五岁那年,他费尽心思支开保镖,独自登上医院天台。
楼下纷纷攘攘,他的内心却寂静得如一潭死水。
最终,他渐渐松开攥着栏杆的手,伴着风一点点向后仰去。
然而等待他的并不是头破血流。
“喂,你不会要从这里跳下去吧?”
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少女轻松揽起他的腰,让他回到原处。
脸上毫无表情,仿佛刚才帮助他的人不是她一般。
“是、是又怎么样!”
池予白蜷缩着消瘦的身体,因情绪激动发出一阵又一阵咳嗽声。
“我、我咳咳咳、跟你素不相识,你别管我!”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本来就没想救你。”少女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
“那你刚才…!”
少女耸了耸肩,然后用满是茧子的手指指向对面的天台,“我刚才的意思是,你要是死就死远点,诺,比如对面。”
“这个天台是我负责打扫的,你可别把这里弄脏。”
池予白已在崩溃的边缘,“你别以为我一直待在医院就不懂外面的世界!你身上的衣服和鞋哪个不是价值几万?”
“那不过是给别人看的外在包装罢了。”
少女冷笑,然后对上池予白的眼神,悠悠将袖子捋了上去。
白皙的皮肤上全是青紫色的伤痕与淤青,甚至上面还有一个五厘米长的刀伤。
乍一看,完全没有一块好肉。
少女像是不怕疼似的,指尖一挑,抠破了最大的伤口结痂。
鲜血瞬间涌出,她笑得疯狂,
“谁还不是一身伤。”
“为了活着,我赚点外快很奇怪吗?”
或是被少女的一系列动作震到,池予白瞪大双眼,欲言又止。
良久,他不解问道:“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凉风袭来,吹乱了少女的刘海。
她随意拨了两下,笑意霎时消失,目光往远处一瞥,眼睛微眯,喃喃自语。
“累啊,怎么会不累?”
“但我不能死…”
她的声音太低了,池予白并没有听清,刚想再问一遍,却见少女抬眸瞧他。
她又恢复了面瘫脸,话题一转:“喂,你要不先别死,我的复仇计划还缺一个军师,你要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