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荣扬扬手,“没事,你们且坐这玩。我和公孙公子这就走。”公孙公子微微张开嘴,道:“这花园本来就是悠闲的地方,是我饶了你们清净。”说罢,再次扫了闵柳一眼。闵柳窘迫,这小技俩在李欣荣这个接近知天命的人面前还能耍耍,在公孙公子面前简直像猴子戏一样。李欣荣依依不舍地看了二夫人一眼,便又和公孙公子谈着公事慢慢走远。闵柳倒是松了一口气,无论这把戏是否被人看穿,倒是凑效了。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小天使看……☆、真相李欣荣和公孙来到了书房,李欣荣抿了一口手中的茶,道:“尹恒,请问公孙大人今日身体可好?”公孙尹恒答道:“家父的腿仍是那样,劳李大人费心了。”李欣荣忙摆手,道:“若不是十五年前宫里的那场大火,公孙大人就不会……我有今日的成就,少不了公孙大人的帮忙。尹恒,若你替令尊当上了官职,前途更是无可限量啊。”“李丞相言重了。你在程家那个案子也算‘劳心劳力’了。”公孙尹恒行了个礼,没再说客套的话。李欣荣听出他话中有话,便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默契地碰了杯,以茶代酒,相谈甚欢。二夫人很快就移居到了新的房间,红木配制的成套用品,在床头镶上金箔的床,精美的悬梁雕刻着一个个翻飞的蝴蝶,发出淡淡檀香的门上眷上了一朵莲花。李欣荣更是常常过来瞧二夫人,闵柳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还多了好几个使唤的手下。二夫人的脸上也挥散了那么一些的阴霾,闵柳仍是觉得她郁结在心,又没办法帮她什么,弄得自己也郁闷起来。在闲暇时,她也会想起洛炽,那个看起来傻愣傻愣的人,有时候却真能暖到她。闵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在李府,她并未易容,想到洛炽那小子只把自己看作安月,闷闷不乐的情绪又加深了几分。听年长些的下人说,二少爷李陵快回来了,因为天资不够,李欣荣让他跟随一位得道高僧四处云游,看能不能得到些许仙人的指点。因为重新得到李欣荣的赏识,二夫人被委任要安排这一次的晚宴为李陵洗尘。二夫人很焦灼,担心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够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忙的她连睡梦中都眉头紧锁。闵柳劝她不要那么紧张,她总说为自己倒不用那么拼,她这是为枫汶挣下一个未来。闵柳听罢,就只能更卖力地帮她干活,去联系酒楼,选好菜式,到集市上挑选好当天所需的荤素菜,去找唱戏的戏班子……她倒也没忘,这次洗尘宴会迎接很多的宾客,若能找到了解当年事件的人,便会让在李府的这一个月没有徒劳。“公孙尹恒……”闵柳轻轻摸着这个鎏金的字体,想起了那个卓尔不群的男子,“就是他吗……”看来是个很有权势的人,不及细想,闵柳整理好明天的宾客名单,便吩咐手下把请帖都送了出去。她自己则坐在房间里,帮自己易容。一个时辰过去,她变成了小柔走出房间。作为二夫人的第一婢女,闵柳在丞相府中的行动已经方便了许多,二夫人也不再深究她去了哪里,这让她的计划得以实施。无论如何,她总要在这府中寻一寻,这时候,丞相府中的闲人来来往往众多,正是去李欣荣书房瞧上一瞧的好时机。化身小柔,若被人发现,能让自己进入书房多一个借口。而小柔已经被她乞求去帮她另外一个忙。闵柳站在李欣荣书房前,仔细看了看身旁并无什么人,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一切,将在明晚尘埃落定。李欣荣的书房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淡淡的书墨气息,整齐的书架,还有摞在书桌上一份份的公文。“金家二人在捉拿时已不见踪影,只剩下府中一干人等……”又是金家那担子事,看来皇上已经判定金家兄妹的全罪了。闵柳飞速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转头看向了桌子不远处的架子。这架子上面摆放的都是一些饰品,有精美的玉雕,精雕细琢的木刻画,还有各种瓷器。没有庸俗的金银物器,闵柳心想李欣荣倒也是个颇有风骨的人。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空位让她产生了怀疑。这个也不能说是空位,因为那个格子已经放置了一个小小的琉璃瓶,但这琉璃瓶并没有放在架子的中部,而是靠前放置。闵柳伸出手去,一摸,便发现周边灰尘很多。但琉璃瓶后靠中间位置却没有灰尘。这里之前一定放了一个东西,是最近才被拿走的。是什么东西呢?李欣荣为什么要拿走它?闵柳环视四周,在李欣荣床头发现了一个小型的石狮子,它底座的四边形刚好对准了那没有灰尘的区域。闵柳拿着他,摆弄着,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难道只是李欣荣很喜欢这个石狮子才把它拿下来?不,这说不通。闵柳从石狮子的头开始细细摩挲,摸到眼珠子时发现石狮子的眼球竟然是蓝宝石做的,闵柳一推,眼球往里凹陷了下去。闵柳心中一跳,只听轰隆一声,李欣荣床底下旁边出现了一个黑乎乎地洞口。闵柳差点抑制不住狂跳的心。地板下黑乎乎地什么也看不见,像张牙舞爪的恶魔,魅惑地诱惑着她。闵柳只呆滞了一下,微微思索,就提起脚迈了进去。结果里面并无阶梯,闵柳差点摔了,稳定好身子站好后,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的高度。闵柳盖上了地板后里面就慢慢摸索着,害怕有什么机关埋伏,结果走了几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闵柳拿出火柴,燃起火光,小小的一朵火焰照亮了眼前。这只是个很小的房间,摆放着很整齐的书架,上面放着很多卷轴。看来只是个普通的密室。闵柳一排一排地快速看过去,偶尔打开几本,发现都是一些手账类似于日记的东西。只是不寻常的事,里面记载的都有一些李欣荣所做的犯下了所谓的“罪孽”的一些事。闵柳轻蔑地笑了笑,这世道,能当上丞相的又怎么能完全清白,谁的手不染点别人的鲜血呢?就连在这府中行事,不也是步步惊心?她的手指摸索着,突然看到了斜上方的一个卷轴,封口处用红漆烫了一个“程”字。闵柳立刻把它小心翼翼地拿了下来。只见封口处的确是一个“程”字没错,但红漆却被破坏了,说明原本封好的卷轴后来被人打开过。闵柳没想那么多,她咬咬嘴唇,缓缓打开了卷轴。承宗十四年,那时程江亦还是一个喜欢吟诗作对的武状元,当时风头无俩的虞妃的娘家是晋家,而晋家的二女儿看上了这个文绉绉的将军,程江亦娶了她,等于成了个入赘女婿。承宗皇帝本来不喜欢这个文绉绉的武状元,却因朝中老将繁多,边境告急,匈奴步步紧逼,而虞妃又恰好为娘家说上了一点好话。程江亦便披上了战袍,在浩荡出军声中走上了征程。他年初带领三万大军却击退了匈奴二十万的军队,刚过而立之年的他本是临危受命,却得到了那么好的结果。程江亦之后也没让朝廷失望,节节胜利,将匈奴逼退,签下了求和书,二十年不得来犯。承宗皇帝大喜,将程江亦的官职一升再升,赏赐一给再给。很快,他的地位就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度。但没过几年,当时推荐程江亦的虞妃去世,承宗悲痛欲绝一月不上早朝。承宗二十五年,西边一小国边境发生了一点小骚乱,程江亦又带兵去战,自然取得了胜利。回朝后,承宗皇帝没让他再带兵,他被封为枢密使,仅此一人。朝民更加感叹盛宠无二。年中,长期与我朝结交友好关系的西夏来访,程江亦代替朝廷迎接并安排接待。晚宴上,西夏大使突然暴毙身亡,承宗只能暂时关押程江亦。而后程江亦突然从狱中消失,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这几年顶替了虞妃风头的丰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