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瞧都不多瞧一眼,柳蒙潇洒地收拳转身,自顾走回,一边拿出方汗巾擦拭着沾在手上的血珠碎肉。而等劲气激起的尘烟散开后,众人只见余沧海矮小的身体僵立当地,一条左臂竟齐肘消失,独留下半截渗人至极的臂骨露在外。
“师父!”于人豪等几名青城弟子惊叫着冲上扶住,却见余沧海喉头一动,喷出大口鲜血,里面还夹杂着若干内脏碎块。“师父您?”众弟子吓得心胆惧颤,余沧海却白眼一翻,头无力垂下就此气绝。
余沧海一生中,用这歹毒的催心掌不知害死多少无辜之人,如今掌力被反逼回来,自己终也尝受到催心裂肺之苦。
衡山派柳长老一拳震死青城派掌门余观主,这条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山谷。原本躲避不出的各帮派掌门、帮主、方丈的,闻之都是大惊。
而正在嵩山派营地商议事情的五岳剑派诸位掌门听了,惊讶过后更多的是苦笑。
左冷禅坐在那半响不语,脑中闪现无数念头,终下定决心道:“莫师弟,青城派与我等五岳同为正派一份子,余观主也是正道知名前辈,不知贵派柳师弟何故下此重手?”
莫大两眼朝天,手抚随身不离的胡琴,淡然道:“余观主挑衅在先,扬言要掌毙华山派的令狐师侄,又主动要和柳师弟决一生死,方才惹出这等令人扼腕的惨事吧。依我看,柳师弟纯粹是被迫无奈,才背上这杀害同道的冤名。”
这番话一出,旁边的几位掌门都被噎得直翻白眼。岳不群涵养最好,却也禁不住一用力,将颔下长须拽下了几根,惊得面皮一阵抖动。天门道长则被茶水呛住,咳嗽不止。而左冷禅张着嘴,一大会儿才缓过神来。
“如莫师弟所言,柳师弟非但无过,反而护佑弟子有功喽?”
“否则怎样?”莫大怪叫一声,猥琐脸上全是惊讶表情,转而对岳不群道:“岳师弟,你说,难道眼睁睁地看人把令狐师侄打伤杀死,也不能出手相救嘛?”
岳不群脸皮又是一阵抖动,暗道:你们扯皮,又关我什么事。但这事确实是由令狐冲引起,当下只好点头应道:“余观主无事生非,和一干小辈纠缠不休,确实有碍正道前辈风范。”
天门道长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脸色憋得通红,勉强说道:“事已发生,休论对错,如何善后?”这一句却是对左冷禅所说,当即大家的目光又齐齐看向五岳盟主左冷禅。
点点头,似乎很赞同天门道长的话,左冷禅道:“不管是衡山派还是华山派,都是我五岳中的一员。依老夫之见,既然已与青城派撕破脸皮,干脆一劳永逸地解决干净,莫师弟、岳师弟,你们意见呢?”
左冷禅可不是什么好鸟,刚才还为余沧海抱不平,现在话音一转,就要彻底铲除了青城派,完全彰显了其枭雄本姓。
莫大嘿嘿一笑,无所谓地道:“但凭左盟主吩咐。”岳不群则稍一迟疑,轻叹了口气,终未出声反对。
左冷禅趁热打铁,道:“那这事就交由两位师弟处理啦。”接着又道:“定闲师太几次不肯应召,大伙儿可有什么好法子?”
几人各自看看,齐齐又闭口不言。于是关于五岳并派一事的商讨,又成了左冷禅自己的演讲大会。
…………
华山派营地,小溪畔篝火旺盛,大群三派弟子围坐一块,聊天喝酒,欢声笑语不绝,端地热闹非凡。
带着岳灵珊去向峨嵋派访友的宁中则听闻消息后,急急赶了回来,见几名徒弟都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见到柳蒙和李莞蓝两人都在,便邀请晚上留下用饭,自己要亲自整几个菜,好感谢李神医救治大徒弟令狐冲的恩情。
柳蒙自无不可,和李莞蓝商议下后,便提议反正无事,今曰在场的三派弟子不如一起来个篝火野炊。衡山派此次,还带了几坛好酒,正好大家一块儿品尝品尝。
众弟子们都是好热闹的年纪,自然大为赞成。宁中则虽觉得有些不妥,可自己是请客之人,断然没有拂客人美意的道理,当下只好点头答应。
于是,柳蒙让李玉坤带着几名弟子回去,搬了六坛好酒几扇腊肉,又安排擅于捕猎的弟子去山谷四周捉了几只野鸡狍子等野物,而小溪中白鲢甚肥,想吃的尽管挽起裤腿用剑穿刺。于是,一场别具生面的篝火烧烤,便热热闹闹地开了起来。
柳蒙只管和三派弟子碗来酒干,喝得不亦快哉。而李莞蓝则细心观察,少顷凑在耳边低声道:“令狐冲和他的灵珊小师妹,关系大有进展啊,你瞧两人坐在一起,那股子亲亲热热的劲儿。怎么样,我说过这种年龄的女孩子最耐不住寂寞,跟谁接触的时间长,心里就偏向谁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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