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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重返魔穴（第1页）

天空厚厚的云，月亮仿佛被吸入云层，也许是睡了吧。远处的山林雾蒙蒙的，杉树在风的吹拂下瑟瑟发抖。周围的冷空气汇入车厢，使得本来不暖和的车厢更加寒冷，队员们扎紧裤管。开着远光灯，地面是潮湿的，可能下起了雨。

坐在前面的雷尔伸出手臂在外面接着什么。“他妈的，总是在执行任务时碰到恶劣天气。”他掸掉了手心中的雨水。

看到史帝夫在盯着自己的脸，他怒了。“小子！你他娘的看什么？给我好好的开车！”

史帝夫乖乖地点点头，自从他7日被关到牢房，人变得老实多了。

集装箱似的后车厢里气氛压抑。有好些人都睡了，鼾声如雷。奥伦靠在一处闭目养神，他知道一旦真的开始执行任务，恐怕就没有睡的机会了。趁着安心的时候小歇片刻，也不知道罗曼逃跑成功没有。

克莱尔没有座位，屁股底下那块冰凉的铁板儿才是她的地方。她正靠在通驾驶仓的气窗旁边。

靠在结实的帆布上，思绪纷乱，突然想起了父亲的梦。那些话语在脑海里飘荡。

“温暖就如这日出一样，来的快走的也快。记得我带你海边看日出。我们看到仅仅五分钟的美景，夕阳就升空了。很多事情不是温暖的，这世界充满了惆怅，寒冷，恐怖。孩子，这个世界没有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人生在世，快乐虽好但转瞬即逝。世界总会有黑白，总会有好人坏人，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你所做的事情就是认清自己，面对打击和困难。不要轻易认输。如果走入黑暗，就坚信黑暗中有阳光。阳光就是温暖，就像你现在一样。永远往前走，别回头。”

忽然，她觉得自己是一只迷途的羔羊被这一群恶狼逮到，关进它们的山洞里。每双眼睛都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他们没有将羔羊一口吃掉而是排成两列坐在自己的地盘上，让两排中间留有一个通道，这个一米多宽的通道直通洞口，这洞口相对最深处来说简直是最亮的。这就是希望，就是父亲说的走入黑暗相信阳光，那洞口外面就是所谓的“阳光”，这“阳光”代表自由。但她不能动，只要有个细微的动作这些“狼”们就会动手逮住自己。在女孩的视线中那洞口仿佛越拉越远，而且变得越来越暗，越来越压抑，仿佛有一扇大门，慢慢闭合上。再敞开的已经不是“阳光”而是罗杰市，这个城市对她留下的创伤太深刻了。女人是个敏感的动物，她比男人要敏感的多。对一件事物的记忆要多男人好几倍，感情观也是一样。她所看的所经历的留在脑中的印象比男人深刻的多。而且就同情感和随意感也非常考究。上帝给了女人天生的细腻感，区别在于你让女人看到了什么，无论好坏她都会出于本能的琢磨。克莱尔就是这样的人。她在车厢的最前面仿佛闻到了他们身上的兽味儿。克莱尔根本不会瞅这些令她嗤之以鼻的人。慢慢进入梦乡。她就是这点好，无论遇到什么？都极少表现出恐慌和不适。或者说这些不快的感觉消失的很迅速。可以说就是适应能力强。

克莱尔闭着眼睛。脑海中也许在做梦。这梦会是美好的，也许糟糕的。她的梦境被一声喝斥打碎。

“嘿嘿！我们可不能让你死在车里。大家说，对吗？”

接下来的是哄堂大笑。其中一个站起来，克莱尔已转过头，她看不清那人是谁，只能看到他坐在最外面。手里拿着M16步枪。“为什么不说点什么？”她停顿了一会儿。“比如求我们放了你。”

“你是不觉得气氛太压抑了，说什么？说你们是一滩臭狗屎！”

那人一听急了，克莱尔看到他一个投递的动作。女孩虽然躲闪，可那瓶水还是打到了她的肩膀上。一阵撞击的辛辣痛感流满她的全身。

突然间一个急刹车，卡车顿时停在了路中央。因为惯性所有的人往里撞，那个挑事儿的人被甩出去了。

“活该！”克莱尔大声叫着，拿起那瓶水使劲抛到外面。

“你不想活了，干嘛突然停车！再耍花样我毙了你。”雷尔捂着头痛骂史帝夫。

史帝夫是听到了克莱尔的声音才停住的，做梦也没想到克莱尔会在车上。他的双手握紧方向盘因为惊讶和气愤而剧烈颤抖。

奥伦赶快将甩出的队员拽上来。汽车再次开动，史帝夫被逼迫重新开车。他不敢向后看，一定是幻听，怎么会是克莱尔呢？

“托比，好好呆着。别无事生非。”奥伦坐回到位子上。突然扳过克莱尔的脸。

“别说我没警告你，你再发疯我立即杀了你。让你死痛快点。”

克里斯那残疾的大奔飞一般的行驶在公路上。过往的车辆都躲着他走，都以为这人疯了。他已经驶入郊区畅快的大道上，人和车也慢慢减少了。虽然速度再加快，但他心中还是觉得和妹妹的距离很远。

经过路途中的一段插曲，大卡车很快行驶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坐落在山谷深处的山区军事防御体系。军事设施全部在地下。地上只露出一个像厂房的电梯间，可摇式的铁栅栏门。门边站着三个门卫，四周全是高耸千里的陡崖，这陡崖与其说山不如说是怪石淙淙，每块石头都像一把柄冲下戳着的匕首。上帝如何让这里出现如此奇特的景观呢？两边的山随着深入就只留下了细细的一条天空露在深谷外面，陡崖间密密麻麻盘旋着黑色的蝙蝠。它们穿梭在深谷中，叫声令人心里犯寒。厂房边的大灯刺的人眼酸疼。这是一个怪异的山区，军事基地就建在这样的山里，整个军事基地鸟瞰像一个鹰嘴，故得名“黑鹰”。这是美军自接管罗杰市以来驻扎最早，作战最早的城市西边基地，也可以说是战略后方。

灯光下站着四个人，除了三个门卫。最前面的是“黑鹰”的军事长官伍德曼上校。军车上走下十五个人。

那个老将伍德曼已是耄耋年龄，头发，眉毛，胡须的白色非常突出，他戴着绿色贝雷帽，一身灰黄色的路军服。

“罗曼没来？”

二人握了握手，奥伦看了一下手表。“他派我来，我也知道那里的情况。我在公司的每个基地都呆过。我们一定完成任务，现在离出发还有一点时间。”

由于“黑鹰”奇怪的地势，被裹住的军区犹如一口大钟，但凡一点动静都可以传来很重的回音。对方说的话在山谷里几乎要回荡三次才消失。这里唯一没有的就是风，因为被包住的原因。

“是的。你是他们的长官？”

“是的，上校。”

“那好，我们下去说话。让你们见见合作伙伴。”

“好的。”

厂房的卷帘门打开了，一个十米多长的电梯呈现在众人眼前。铁板上站着18个人。伍德曼向克莱尔和史帝夫那边瞟了瞟。显然他俩的眼睛不能很快适应这刺眼的光线。感觉很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