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苓从房间出来之后,端详着自己那双有点泛酸红肿的手。莹白如玉的手掌白里透红,有若削葱的十指修长而匀称,才发现现在这个身子除了面貌稍微不堪入目外,无论是身高、身材等各个地方,还是皮肤之类的各个方面,都完美的让人忍不住羡慕嫉妒恨。
想到才做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弄成这样,不由感慨:幸好无德没有让自己去做一些脏活累活,不然就有得受了。如此一想,照顾庞韹反而是成了一份优差,自己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过现在这样子,似乎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吧。
苏晓苓知道这里是妓a院,自然不敢随意乱闯,以免遇上尴尬的场景。可又不知道去做什么,百无聊奈之下,在院落里随心所欲的走了走。尽管这里不比苏家奢华大气,可是也显得格外的别致和清静。突然想到昨天下山的衣服都还没有来得及洗,不自禁地想起了小兰。
这些天在苏家,有她在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确实是体验了一回大小姐的生活。可惜的是这次不能将她一起带出来,搞得现在身边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心里不免担心她有没有被责罚,自己失踪之后苏家又怎么样了,却又是无从知晓。
苏晓苓到杂房拿了脏衣服,便想顺便看看玉儿有没有衣服要一起洗的,就见一个十三四岁的俏丽丫头端着一盆衣服从她的房间走了出来,遂跟在她的身后一路走去。
两人一先一后来到洗漱房,那俏丽丫头见到苏晓苓,点头和她打过招呼后便自顾自地洗衣物去了。见她的样子有些怕人又有些陌生,不自觉地多看了她几眼。
苏晓苓也装作没有看见,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聊了起来。
俏丽丫头叫小芳,今年十三岁,几年前被家人卖到春风阁,后来就做了玉儿的侍婢。
小芳样子也还算清秀,只是年纪尚小,还没有开始接客。或许是在春风阁呆的时间较久,对这里的规矩都比较清楚,因此她很少说话,神色间也极为拘谨。
过得半个时辰,苏晓苓将自己的衣服洗好,却不知道晾晒到什么地方。眼看小芳的木盆里还有几件衣服没有洗,便伸手准备去拿两件过来帮她一起洗了。
谁知,小芳猛地伸手压住盆里的衣物,朝她摇了摇头,等她松手后,就继续低头洗衣。
苏晓苓见她年纪虽小,可是手脚非常麻利,只是她要洗的衣服比自己的多得多,才会还有几件没有洗完的。看着盆里也没有几件衣服了,她又那么倔强,也就没有再坚持了。想着她洗完也不用多久的时间,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安静地在一旁看着她洗衣。
过了一会儿,便见有三名三四十岁身强力壮的妇人用木盆端着许多脏衣物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腰圆腿粗的妇人见到苏晓苓两人,打招呼道:“这么巧啊,小芳丫头也在洗衣!”
正在埋头洗衣的小芳,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她们,“嗯!”了一声,接着继续低头洗衣。
说话的妇人见状,不由分说地将手中一大盆脏衣物摆放到了她的身旁,笑嘻嘻地道:“小芳这丫头真是能干,一会帮大婶把这些衣物也给洗了吧!”
小芳转头看了看那个木盆,只是“噢!”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苏晓苓见那说话的妇人将脏衣服放下之后,便与另外两人妇人有说有笑地聊天去了。再看小芳正埋头蹲在地上用力的搓洗着衣物,两只袖子高高地挽起,露出两条白净而粉嫩的手臂,不时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在她瘦小的身子旁边,散乱地放着几个大木盆的衣服。
看这情形,这些妇人暗地里让小芳帮她们洗衣服显然不是一二回了,早已是轻车熟路。
苏晓苓想不到这些妇人的心眼居然这么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等小芳将她带来衣服洗完之后,便对她道:“小芳,别理他们,大不了我们去找玉儿姐和大姐她们理论去!”
小芳惊诧地看了看她,低声道:“你先走吧!”说着,就去拿那个妇人端来的脏衣物。
苏晓苓气恼地道:“你傻啊,她们这是故意刁难你,凭什么要受她们的气?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必然会有第二次,慢慢地就会变成习惯了,根本就不会有尽头的。”
小芳木然地愣在那里,那三个妇人听了却不能平静下来了。说话的那个妇人大笑道:“那个新来的,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娘出来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真是丑人多作怪!”
另外二人听了,也是对着苏晓苓指指点点、品头论足,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苏晓苓丝毫没有将她们放在眼里,大步走到三人面前,正眼都不看她们一眼,抬头挺胸地道:“我是谁你们管不着,你们觉得做ji女很了不起吗?你怎么不回家去炫耀炫耀啊?”
三个妇人之前没有见过苏晓苓,也不知道她的底细。见她端着盆衣物,只以为她也是洗衣的下人。听她直言顶撞,顿时一阵语塞,便听那妇人强词争辩道:“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你还敢说别人?你不也是ji女,怕是长得太丑了,没人敢要吧!”说着,又放声大笑了起来。
苏晓苓听她说自己也是ji女,登时气急地指着她鼻子,道:“谁说我是ji女了,你才是ji女,你们全家都是!傻x,住在ji院里的人就都是ji女了,你敢说大姐和庞韹也是ji女吗?”
三个妇人向来泼辣成性,还没有被人这般骂个狗血淋头的,就在她们气得怒火中烧,又无言以对的时候,便听一个极是妩媚地声音道:“骂得好,骂得太好了,简直是大快人心!”
说话间,一名绝美的瓜子脸女子施施然走了过来,她薄施胭脂,再用露水匀了珍珠粉淡淡施上,脸上幽暗的苍白便成了淡淡的醉人荔红,姿色比之玉儿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身穿一袭金黄色的曳地望仙裙,用蔷金香草染成,纯净明丽,质地轻软,色泽如花鲜艳,并且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分外诱人。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动人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