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见他满脸愧色,眼珠一转,“你我之间说这些做什么,我日日困在府里,憋得都快发霉了,等过两日了却这桩事,我就带着巧言去街上晃一转,你可不能再不许了。”
这几月确实将她关得狠了,祁裕点点头道:“街上人太多,难免挤着你,你若实在闷得慌,就让巧言陪你去镜泽湖畔转一转,那里人少,我也放心一些。”
只要不拘着她,去哪里她都开心。见他满面急色却迟迟未走,昭阳就知道他是放心不下她,想要亲自送她出门,她对着镜子催促巧言动作再快些。
巧言动作利落,猜到事情紧迫,就只是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昭阳突然道:“原来舒驸马是寇将军的亲弟弟,怪道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长得好呢!”
祁裕黑了脸,昭阳从镜中看到他黑沉的脸色,扑哧笑道:“都多久的事了,你还记这么清楚。”
昭阳在皇家八位公主中是个实打实的异类,朝中大臣之子只要是长得好的就没有没被她调戏过的。先皇赐婚时,昭阳从别人口中得知她未来的驸马芝兰玉树风度翩翩,心下就想:反正早晚都是她的人,早调戏晚调戏都是要调戏的,于是一日带着巧言等在祁府门外,偏生就这么凑巧,寇昭刚从边境回来,过祁府找祁裕叙旧,二人正准备出门找个地方喝上一杯,祁裕有事耽搁了,等出来时昭阳已经把寇昭当成自己未婚夫调戏上了。
寇昭虽然常年征战沙场,但只要换下战袍看起来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儒生,昭阳初见他的好面相就喜不自禁,走上前色眯眯的从头打量到脚,她一激动就喜欢乱用成语,当即大赞道:公子果真是国色天香秀色可餐。
寇昭憋着笑看从身后出来的祁裕,昭阳也看见了,好死不死来了一句,“这位公子也是沉鱼落雁之姿,当真是好事成双好事成双。”
祁裕的脸色未曾缓和,昭阳不欲惹事,怕他生气之下就反悔了放她去游湖的决定,正好巧言已为她挽好发髻,她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想必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进宫去。”
语毕,风风火火就要出门,步伐利落得哪里像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不想走到石阶上滑了一下,幸而巧言反应快将她稳稳扶住,祁裕被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几个大步走到她身边揽住她仔细打量:“怎么样?有没有被摔到。”
“没事没事,我现在必须要走了”,她有要事在身,已经没有时间耽搁了,方才也把她吓个半死,这会乖乖放缓了脚步。
祁裕把她扶上马车,向巧言吩咐道:“要一直扶着公主,不能放她单独走。”
昭阳握了握他的手,柔声道,“不必担心我,你快去刑部吧!”
祁裕这才点了点头,飞身上马,向刑部疾驰而去。
眼下宫门早已落锁,昭阳的车驾在宫门处被拦下,她撩开车帘,对守卫的禁军疾声道:本宫发现刑部有人意欲谋逆,特来告知陛下,事情紧急,还不快开宫门!”
禁军守卫怕惹祸担责,只得先稳下她:“烦劳公主在此等待,我现在就去禀报陛下。”
昭阳都快被急死了,心下腹诽:真等你去禀报了那还不玩儿完!
“这是能耽误的事情吗?若你去禀报的功夫就让逆贼逃了你担当得起吗?况且本宫一个身怀六甲的弱女子,带着一个柔柔弱弱的丫鬟还能进宫翻了天不成?你若不信我大可把我的马车搜个底朝天,本宫必不会怪你。”
昭阳晓以利弊,守卫在心中权衡:若公主此言不实,顶多治他个失察之罪,若反贼谋逆之事是真的,落到他头上的岂能是失察这般轻巧的小罪?
这位守卫也是心细之人,委婉劝昭阳下车搜查,巧言心疼身怀六甲的公主,刚欲喝道,被昭阳制止:“人家秉公办事,骂什么骂?扶我下去。”
两名禁卫上车搜查,未见异样,昭阳稳下脸上的急色,“现在可以放我们进去了吧!”
为首的禁卫谄媚笑道:“得罪之处,还望公主见谅”,然后转头命属下打开宫门放行。
景阳进宫已有两个时辰,景行命苏会贤带她在行宫等候,景阳等了一个时辰,苏会贤又来传话,大意是陛下现有要事处理,让景阳先行歇息,明日再议。
景阳这一晚经受了太多变故,早已疲惫不堪,故苏会贤离去后就让紫苏伺候她梳洗。
昭阳一脚踹开门,她不敢惊动宫人,挺着肚子一路找过来,看着她这个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家驸马马上就要小命不保了,你还有心情睡觉。”
景阳霍然站起,“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