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一会儿,君鸾辰还是没反应,呼吸沉缓着一动不动,似是真的睡着了。
江烬雪索性撑起身来,附在他耳边,语气极恶毒道:“你要是真的睡着了,我就在你脸上画两个王八。”
然而,就算说出这样的话,君鸾辰还是半点儿反应都没有,他这是……真的睡着了。
江烬雪只能断定,君鸾辰估计就是那种睡了跟死了没什么两样的妖,方才能那么机警去救她,很可能是因为……他也失眠了?
…………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江烬雪才醒过来。
君鸾辰显然是个爱早起的妖,早起可以将她踹下床,也能避免被她踹下床。
梵迦端着早饭进门的时候,还颇有点儿无精打采,昨天夜里的事对他打击有点儿大,再加上君鸾辰说得那么一句,让他无以辩驳,也不可能只当是意外就不放在心上。
他将早饭放下,对着正在洗漱的江烬雪道:“主子,方才我去查看了昨夜倒塌的屋子,那屋梁上,有鼠类啃过的新鲜痕迹,是我太大意了,我明知道她们不可能按兵不动……”
“你又不是猫妖,耗子不归你管。”江烬雪没让他再自责下去,“稍后我配些鼠药,你拿去在这宅子里四处都撒一撒,还有蛇药,也一并撒了。这家宅安宁是不归我管,但总不能任由那些蛇鼠宵小也欺负到我头上来。”
梵迦应了一声,没有疑议,不管此刻身份地位如何,治治宅子里那些小妖也是理所应当的,可一想到仍旧是他的疏忽,让那些蛇鼠宵小也欺负到江烬雪头上,他就更不开心了。
不过,江烬雪刚一落座,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在院子里喝西北……不,东南风的君鸾辰,压低了点儿声音问道:“当真连你也看不出他原形是什么?别到时候宅子里四处撒药,再误伤了他。”
“该不会。”梵迦摇了摇头,一想到同为妖修,连君鸾辰的原形也辨识不出,就更觉得心酸,怅然道:“他原形该是凶兽,大致……和白莫可能近类。”
白莫?白莫可是只血脉纯正的雪狐,那原形若扔在雪地里,衬得白雪都得显脏几分。
君鸾辰会是狐妖?不像。
狐妖的性子多偏清冷孤傲,且不管男女,无论如何都难掩一身独有的狐媚,其眼神就格外具有杀伤力,一个媚眼就能放倒一片的先例也不是没有。
而君鸾辰……那可是里里外外她都看遍了的,虽说绝世俊美不假,冷傲也是有,但他身上没有狐妖的媚,反而煞气颇重,邪狂居多,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野性。
江烬雪又想了想,想起点儿提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他有时候那眼睛里,会有淡淡的褐蓝色。”
梵迦倒显得有些诧异,“褐色?蓝色?”
江烬雪一点头,“没错。”
梵迦回头还似乎不放心看了看君鸾辰,探了头极小声道:“那恐怕有负他这一身狂傲的做派了,妖修而言,瞳色越是精纯,血脉也就更纯正,如果出现两色,那恐怕是杂……”
其实君鸾辰可能没听见,但梵迦没有继续说下去,虽然他也看不惯君鸾辰,但毕竟同是妖修,有些话好说不好听。
而江烬雪也听明白了,瞳有两色,那血脉恐怕就不纯正了,妖修一列中,很注重血脉,血脉混杂的越乱,连眼瞳都保不了是纯色了,身份地位就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