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沈聿潇。
从悬崖上跳下来,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是悬崖下竟然是一条河,不过因为太高,所以沈聿潇还是被砸晕了过去。
漂,就这么一直漂着,从深夜漂到日出。
清晨的清水寨开始苏醒,首先是寨子里养的几条狗开始蹦哒了起来。它们欢快地围绕在抱着衣服的女人身边,跟着她们像往常一样往小河边奔去。它们尤其喜欢围着玉温儿转,像是在帮那些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守卫着她一样。
玉温儿十六岁的年纪,皮肤嫩得出水,配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赫拉在清水寨特有的传统服饰下,就像年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比她小两岁的碧珠儿先看到水面上的人的,当即碧珠儿就吓得说不出话来。狗是最灵敏的,见碧珠儿吓成这样,便一个劲儿的吠叫起来。于是所有女人都看到了河面上漂浮的那个人。
玉温儿从小就胆子大,跟个男孩子一样。只见她放下盆里的衣服,撩了撩裙褶下摆,便往水里走去。
“小心。”碧珠儿和其他女人一起提醒着。
玉温儿很快就走到了沈聿潇的身边,两根手指放在沈聿潇的人中。
“还有气,还活着哩。”玉温儿开心地看向岸边。于是几个女人七手八脚地把沈聿潇拖上了岸。
寨子处在大山深处,除了男人一季出趟大山置换点日用货物,平时很少与外人交流,更不见有外人来过寨子。所以沈聿潇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寨子的骚动。尽管沈聿潇还昏迷着。
“阿爹,就是要赶人家走,不也得等他醒过来哩,你总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不管他,不就是看着他死。”玉温儿一边照顾着沈聿潇,一边反驳着她爹。语气也从一开始的祈求变成了现在的愤慨。
“你,你个死娃娃哟,现在外头这么乱,这个人又穿着军装,恐怕留着就是祸害哟。”达平一边责骂玉温儿,一边生着气,水烟跟着从烟管里冒出气来。
玉温儿不做声,从他看到沈聿潇的第一眼起,她就开始想要了解这个长相英俊飒爽的青年了。这是命,由不得她。
“你哟,你迟早要把我们都害死你才满意哟。”达平依旧气吼吼地说,因为生气,抽了一口水烟之后便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嗽,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便慢哼哼地出了房屋。趁不咳嗽的档口,还要抽出时间骂几句玉温儿。
玉温儿心里窃喜,达平的做法基本已经说明默认了她的做法,如今她要更加细心地照料沈聿潇,让他早点醒来。
碧珠儿偷偷摸摸地蹭进玉温儿的房间。达平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好像很认真的样子,总之碧珠儿这么拙劣的躲藏他也没有看到。
“阿姐,我来哩。”碧珠儿笑着说。
“来哩,草药带过来哩?”玉温儿问道。
碧珠儿赶忙从一个布袋里掏出一把晒干的草药,底下还有一些新鲜的。
“你去熬碗药,剩下的我来。”说着,玉温儿将剩下的草药从布袋里取出来,用一个碗捣碎后准备敷到沈聿潇的伤口上。虽然给沈聿潇换衣服的时候已经看过了沈聿潇的身体,可是这会儿要慢慢地检查,年轻的少女心里还是小鹿乱撞起来,脸蛋也跟着变红了。
清水寨倒不是很忌讳男女共处一室,毕竟一个寨子也就四五十户人家,说到底都互相认识,况且都知道沈聿潇昏迷,断然不可能做出欺负起玉温儿的事,所以达平老头也就不再过问。到是瓦泽,有些气不过。毕竟玉温儿是自己的心怡对象,现在心怡的人去照顾一个外来的男人,心里难免揪得慌。
门被瓦泽给用力的推开,玉温儿吓了一跳,把草药涂在了沈聿潇的脸上,就连隔壁的碧珠儿也被吓着了,瓦罐差点落在地上。
“你做甚哩?”
玉温儿愤怒地看着瓦泽,在心爱的人的眼神面前,瓦泽很快没了脾气。
“不干啥,就是,就是……看不得你照顾别的男子。”瓦泽委屈巴巴地说。
“那你来?”
说着玉温儿手一伸,瓦泽看到玉温儿手里的药草,气呼呼地走开了。
“多麻子。”玉温儿斜了一眼说道。便继续给沈聿潇的伤口擦草药。
“阿姐,我看着这男子真好看。”碧珠儿端着药,站在玉温儿身边说道。
于是玉温儿又认真的看了一遍沈聿潇的额头,眉毛,鼻子,嘴吧,脸颊,还看了胸肌和腹肌。越看越觉得完美,便低下头来,动作也缓慢了不少。
“可是,瓦泽也喜欢你,他可是族长的儿子。”碧珠儿说。
气氛一下子被拉回现实,可是玉温儿也不买账。
“我又不喜欢瓦泽,是不是族长也得两厢情愿不?”玉温儿说。
“可是,嫁给族长家多好啊,多少女子都想着嫁给瓦泽哩。”碧珠儿羞涩地说。
“那你也想嫁给瓦泽?你喜欢瓦泽不?”玉温儿反问道。
这一反问,碧珠儿羞红了脸。她想嫁给族长的儿子,当然也喜欢族长的儿子。瓦泽虽然是族长的儿子,但是长的清爽干练,朝气蓬勃,也是一表人才。自然寨子里很多女孩子都很喜欢他。于是,碧珠儿朝玉温儿啐了声,便放下药碗逃开了。
凯明的伤不算太重,经过几天的休养已经暂无大碍。几经周折,终于到达重庆,顺利见到了裴世修。将那晚发生的事说与了裴世修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