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夏夜,可是当风呼啸着从车窗钻进来的时候,文周青还是觉到了一丝冷意。
被火烧过的那沓纸来回在她眼前晃荡,“楚淙”两个字也不断的在她眼前放大,愈是这样,文周青握着方向盘的手颤抖的就愈发厉害。
只是同名而已,只是巧合,世界上姓楚的人那么多,叫楚淙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祁奚洺就是楚淙呢?
文周青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祁奚洺一定不是楚淙,一定不是大佂朝的太子。
可是,她更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祁奚洺说他越来越恐惧,他怕自己疯掉,他怕自己产生欲望,又怕被欲望所吞噬,因为他曾经深陷权力的沼泽,他曾经被他人的欲望所伤害。
文周青的脑袋里不知为什么就忽然浮现了那幅青松墨竹图。
“松竹为友,梅似知音,雪落霜飞尽。”这是祁奚洺写过的字,这些字正与青松墨竹图相得益彰,还有他在白纸上写的字——太子。
是这样,祁奚洺就是楚淙,是大佂朝的那个楚淙。
他一直在提醒她,一直在提醒她他们都是外来客。
所有的事情像是划上了等号一般,文周青的脑袋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她还想起来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
她在祁奚洺面前骂楚淙是混蛋,说是因为楚淙,所以她才来到这个鬼世界,她一家才会枉死。
“嗯——!”
文周青恼火的砸在方向盘上,车子发出急促的喇叭声,她怎么就说出那些混账话来!
才到戏人间门前,文周青甚至等不及找车位,拔了车钥匙就往里赶,此时夜幕已经降临。
门口的保安还没见过如此火急火燎的女人来过,登时就来了兴致,两个人手臂交叉,就把文周青拦在门口。
保安:“我说这位小姐,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文周青哪有时间跟他废话这个:“知道知道。”
她欲推开保安的手,结果两个人拦的更死了些:“小姐,我们戏人间过了晚上七点钟,可就没有女士愿意进来了,小姐你可想好要进了?”
废话怎么这么多……
文周青道:“你们既开门,我就是客人,你管我是男客人还是女客人?”
保安傻眼了,没成想遇上个不好忽悠的。
好不容易,文周青进了大厅,可是前方三条走廊,个个长得一样,搞得好似迷宫。
打电话。
文周青拨通祁黎东的电话,那边迟了一会才接通:“喂——”
男声女声音乐声,吵得文周青耳朵疼,她道:“大哥,你们在哪,我现在就在戏人间。”
电话那头:
“……来来来,祁大公子,你才喝了两杯就说不行了,我可不信……”
“哎呀起来……周青,你进第二条走廊,然后走到尽头……哎,我喝,我喝!”
“喝完了,行了吧,能让我打个电话吗?”
祁黎东:“你沿着第三条走廊一直走,走到尽头,然后右拐进来……老子喝吐了……嘟嘟嘟——”
文周青:“……”
照着祁黎东说的路线,文周青很快来到第三条走廊的尽头,本来以为右转是个房间,可是到了地方文周青才发现是别有洞天……
不,是大跌眼镜。
一个,巨大的舞池,舞池里,男人、女人,应有尽有,好在文周青看见了舞池尽头的一扇门,估计是那里了。
“哎,小姐一起跳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