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句话就说得够明确,奚山也该安静了。
可听完,掌心底下的后背肌肉蓦地绷紧,奚山极力克制着什么,再开口,仍然戾气未散:“现在不会喜欢,也难保以后不喜欢。”
“你在说什么啊?”池念皱起眉。
“现在不会……那他要是回来找你呢!”奚山嗓门一下子抬高,逆反似的盯着池念不放,“他以后不是你的学生了,你们也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啊?本来就没道德枷锁,只是好感而已,你大可以等——”
“我没有要师生恋……”
“师生恋是不行,那不是学生就可以了。”奚山根本不听他说,话音刚落,呼吸不畅似的捂住脸,半晌都没回过神。
矛盾一触即燃,池念什么都没做却被当头吼了一通,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他自小受宠,也没几个人会和他大声说话,这时虽然心里清楚奚山可能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池念也很难控制自己还心平气和。
“你……”
你有病吧?
四个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舌尖,即将脱口而出时池念咬住了自己。疼痛和血腥味漫开,他清醒了不少,只收回了手。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池念生硬地不去看他,“等你冷静了。”
奚山扫了他一眼后站起身,他左脚还有点痛,但当做不存在似的一瘸一拐地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池念倏地站起身:“奚山!”
几个离得近的学生被打断了思路,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
奚山像没听见,池念原地纠结眼看他越走越远,一咬牙还是跑了过去。他想着这不算妥协,他要知道奚山到底为什么突然变得奇怪。
“怎么了啊!”池念抓住奚山的手,“就因为林蝉吗?不至于吧……”
“师生恋不恶心吗?”
池念一震,猛地收回手。
他在原地站着,分明脚踏实地却有种四处飘荡的无力感。直到连诗语发现不对劲过来找他,池念才找回了神智,而奚山已经走远了。
那个熟悉的背影打开一辆出租车的门,左脚看着已经没有大碍。然后出租车一骑绝尘,留下小股尾气,呛得池念鼻尖一酸。
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奚山最后的那句话里话外都是厌恶,尽管他声音不大,池念却觉得被什么一把抓紧了心脏——在阑珊,奚山看向周恒文的眼神都不如这句话冷。
“到底出什么事了?”池念没能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