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那信,敢情他对象也不怎么识字,字写得歪歪扭扭跟苍蝇膀子似的也就罢了,几乎全部都是错别字,能把那信看懂还真就得有哥们儿这两下子。
&ldo;你定亲了?&rdo;
&ldo;嗯,我爹早就把礼钱给她家了,还在家里摆了好几桌酒席,连村主任都请来了,我还给村主任端酒了,给她爹她妈端酒,都改口叫爹妈了&rdo;
&ldo;你对象来信说家里都好,让你不要挂念,好好杀敌立功,保卫祖国一会儿没人的时候,你说我写,咱们给她回信好不好?&rdo;
&ldo;好吧,排长,太谢谢你了,我想一会儿,等弟兄们再出去的时候咱们就写,中不?&rdo;
&ldo;中,你放心吧,这信藏好,千万别让别人看见,那可是你的隐私&rdo;
秦爱国把信小心翼翼的叠好,又把长袖军装拿过来把信揣在军装的上衣口袋里,把扣扣好,把军装放到一个空子弹箱里,然后兴高采烈的出去换岗了。
妈的,那一刻我极力控制着情绪,否则定会破口大骂。秦爱国的对象苍蝇膀子似的信分明是一封绝交信,连他家的彩礼都退了。
第一卷红肩章第七十六章三个排长
洞里的生活让我们几乎成了野人,除了赤身露体,头上那几根毛也越长越长,和我们以前高中时期的&ldo;大长头发&rdo;还不一样,以前是有型有款的&ldo;大分&rdo;,使劲一甩就会自然的遮住半张脸。如果轻轻一甩或者潇酒的用手往一侧一抹,将锃亮的脑门露出,一个牛逼小伙的形象就会赫然而立。现在不同了,头发跟长毛狗一般,都是胶粘胶粘还带着卷,我都奇了怪了,怎么会变异了?咱他妈可不是混血儿。想玩个潇酒是不可能了,使劲抹也只能一根根竖起来,压根看不出&ldo;大分&rdo;的效果。多年以后看了一界世界杯才发现,敢情&ldo;贝克汉姆&rdo;那中间粘住往上竖立的头型居然是剽窃咱们洞里弟兄的。
连日无战事,大家多少有点放松了警惕,林小天还领着几个战士在一处较隐蔽的洞外小空场跳起了迪斯科,当时前线很时兴那个,叫什么&ldo;战地迪斯科&rdo;、&ldo;老山迪斯科&rdo;、&ldo;猫耳洞迪斯科&rdo;,反正不管叫什么名,都是在那七扭八扭的晃荡着屁股。林小天光吧出溜的扭动着身体,玩呼啦圈似的浑身八道弯,别说还真有点&ldo;土风舞&rdo;的味道。
我当时还很纳闷,扭屁股也能时兴?还能兴到军营,兴到前线?只知道老外多少年前就没事闲的瞎扭。后来听来采访的随军记者说,后方的同龄人都在跳,都在玩命使劲折腾,都快把屁股扭上了天。
我很快就想起了那位驻华武官夫人的碾盘屁股,那要是扭起来会是什么效果呢?
屁股上的事还没捉摸完,我和几个弟兄的&ldo;烂裆&rdo;还没治好,敌人已经撅着屁股往我们哨位上开摸了。
敌人的特工还是很厉害,我军进口的炮位侦测雷达就被他们一个特工组隐蔽潜入境内,只半个小时的功夫就给炸毁了,他们还从容的在我雷达兵的帐篷门口设置了拌雷和定向雷。
我们连的三个排基本上按照陆院教科书的示例,摆了个前三角阵形。在我连防御地域内正好是三个小高地,于是连长定下决心,一个排一个高地,成品字型配置,配属的迫击炮一个排配置在阵地纵深内一个小洼地,两个重机枪班分别配置在一号、三号高地,两门无炮也跟重机枪一样配置,另外从各排各抽出一个班当预备队,前沿前也按教科书的规范设置了防步坦混和雷场和以三列桩铁丝网为主体的障碍场,防御态势就这么形成了。
按理说这种布阵的方法也没什么大毛病,互为犄角,互为支撑,留有一个排的预备队,保持防御的弹性,一切看似无可厚非,防御决心及部署上报到营、团后迅速得到批复,说明此防御部署符合上级意图。
我和林小天上来后,也看了看地形,心里也捉摸了一下,如果我们是连长,该如何组织防御?捉摸来捉摸去,估计也和连长的摆兵布阵差不多,肯定都是前三角配置。那地形不会改变,如果不是一号高地向前突出,肯定都会摆出最常见的后三角的防御阵形,现在既然有一号高地突出于前,那么就把它当做连主阵地的最前沿,随时保持对敌监视,战斗中也可逐次消耗敌人,为我纵深内防御争取时间。看来我和林小天尤其是我研究了那么多战术,遇到实战还有纸上谈兵之嫌,也觉得前三角配置没什么问题。
问题恰恰就出在这个地形上,三个高地从外观上看,标高相差无几,地幅几乎同样大小,从哪方面看都差不多。其实差的太多,尤其左翼那个高地,紧贴着高地左后侧下方就是一条深沟,沟内植被茂密便于隐藏兵力,也可被敌人利用为向我冲击的通道,尽管路不好走,但对敌方特工来讲并不是什么上天入地的难事。
当时连长在组织防御的时候,也有人提出不同意见,他就是我们排的排长陆永谦,陆排长当时就提出了左翼高地容易被敌人利用深沟偷袭的问题。连长仔细查看了一下地形,觉得那沟太深,地形过于复杂,除非能飞椽走壁,普通人实难攀爬上来,而且我们火力占绝对压倒优势,一挺轻机枪架到沟口就会让敌人有来无回,可谓&ldo;一夫当关,万夫莫开&rdo;。相反我阵地右翼的三号高地面向敌方斜面的地势较为平坦便于敌人冲击,于是集中主要兵力兵器于右翼,主要防御方向也定在了右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