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朝说话的人望去,看清来人脸色便沉了沉,正是安国公幺女,张俊的胞妹,张婻。
张婻笑道:“花固然美艳,但说是‘绝胜佳人笑’我看到底夸张。正巧我堂姐也在此,我瞧着这花连我堂姐一分颜色都比不上,更别提还有天人之姿的皇后娘娘在此,便是将这御花园所有的花儿加在一起,也比不得娘娘仪态万千。”
张婻的堂姐,有‘大梁第一美人’之名,全名张央落。
张央落便坐在张婻旁边,捂着唇轻笑。众人一瞧,张婻这话说的不假,张央落确实比花儿还娇美。
雁回最烦这些说话夹枪带棒的人,既然皇后未作声,她理也不想理她们。
皇后笑容渐渐淡下来,张婻这番话将看似褒她实则是拿她做了挡箭牌。她在宫里见识得多了,怎不知道张婻卖弄,自作聪明实则蠢笨如猪!
“史妗。”皇后淡淡道:“大家都期待着,不若你便应了大家的期待,作诗一首。”
史小姐盈盈起身,行礼后便开始作诗。
一首《赋蔷薇》引得满座惊艳,她也不以此为傲,谦逊道:“还得谢过雁小姐告知花朵姓名。”
雁回便也大大方方承了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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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宴结束后,那赌局参与的人更多了。
押雁回的人倒不止国舅爷一人了,只是依旧寥寥,比起史小姐来简直算得上磕碜。
雁回也不在乎了,主要是得不了空。百花宴结束后的第三日,国舅爷奉皇后娘娘懿旨来指点雁回的画来了。
那日雁回始终记得,是个艳阳天,她本和狐朋狗友约好要好好教训张俊一顿,那张俊太不要脸,永安铺的姑娘倾家荡产凑够了张俊索要的银子,可那张俊却不肯罢休,反而欺人更甚,见各种计谋不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想将人强行掳走。
国舅爷的到来,打乱了雁回的计划。
阳光艳艳,就在雁回苑中庭院,有一颗参天古树,树下有一石案。雁回幽怨地伏案作画。
国舅爷看她神情,叩了叩素白的纸张:“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有。”雁回道:“我生来便是这模样,国舅爷是见不惯了?若是这样,还请国舅爷禀明皇后娘娘。”
国舅爷道:“得,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既然不愿见到我,我总也得交差吧,你将画作出来,我便入宫寻皇后娘娘,向其如实禀明——雁家小姐画技一绝,轮不得我指点。”
雁回心说,看在你押我的份上,我便让你交了这个差。
于是她噤了声,提笔开始作画。
画山画水,没一会儿便画好了,将要拿给国舅爷看,发现那人以手支颐,坐在石凳上,竟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