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初听到“魏王妃”三个字,眼神便黯淡下来。
袁无错心头一沉,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薛云初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只不过觉得女子不易罢了。”
袁无错轻轻地“嗯”了一声,安慰她道:“这便是最好的局面了,她应当也是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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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过是心头有些不畅快罢了,你看,哪怕贵为丞相嫡女,也逃不脱‘嫁人’二字,女子若想自己生活,不受人打扰,竟几无出路,还要靠一个死去的男人才能达到心中所想,如何不叫人感到悲哀呢……”
她双眼远远地望着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余晖,心头的低落情绪一时无法疏解,面上就带了些落寞的神色。
袁无错忙道:“你看今天严大娘子看上去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到底是达成了她的目的,咱们要这么看,不在意通过什么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算大致圆满对不对?凡事若都追根究底,穷尽真相,多少会受其负累。”
薛云初看着他,眉毛抬了一抬,面上有了一些生动的颜色。
袁无错见状趁胜追击道:“便是想要为这世间女子谋得一份出路,大不了咱们办女学,开绣坊,收容世间艰难女子,给她们安身立命的一份手艺一个寄托,用咱们的能力给她们遮蔽头上的骄阳暴雨,能救一个是一个,你觉得成吗?”
中元节之后,瀚衡帝下旨,为魏王与魏王妃在郑氏的偏支里寻了一个失了母亲的两岁男童作为嫡子,养在了魏王妃的名下。
八月,莫应星随着袁无错前往涂州支援自己的父亲,誓言两月之内收复泯州;邓挞则先行前往东部涢州攻打固沙仑国,收复失地,祛除“白祸”。
临行前,袁无错死皮赖脸求了薛云初给他绣荷包,结果倒是收到了她和九妹妹亲手绣的披风、护膝和鞋袜,薛云初还特别给他求了一枚平安符。
“泯州地界到了十月也不大冷,如同春季一般,但一过十一月,便冷得厉害了,湿气也大,尤其要仔细着自己的膝盖。”
薛云初一边教他如何扣上那护膝,一边慢慢地讲着这护膝里的关窍,袁无错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她专注地讲着,一时间竟生出些岁月静好之感来。
难怪人都说老婆孩子热炕头呢,便是冰山一角,都叫他乐不思蜀了。
出发那日,望着远去的人马,袁九娘子和程氏拭着眼泪,忍着哭声相互依偎在一起,而薛云初则负手而立,脊背笔直地站着,久久地望向西南方向,直到所有人马都变成一个细小的黑点消失在了天边。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应当百万师。男儿若展风云志,不负天生八尺躯。
如今的袁无错,再也不是八年前那个稚嫩少年,而是一位真正能够保家卫国的将军了。
中秋节过后,袁无错的军队已经到了涂州,来到了这片与薛云初最初相见的地界。只不过他早已成长起来,面上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皮肤晒黑也变得粗糙了不少,倒是增添了不少阅历和沧桑。
这大半月时间里,他与莫应星带着军队一路疾驰,时常不分昼夜行军,只要得空,便是在马背上,他也要给薛云初去一封信。
“愈往西南,地势便愈加崎岖,山峦盘踞如玄龙,平原开阔如旷海远空,各类珍奇野兽不计其数,少数族裔服饰新奇艳丽,你若在此,即能感受我所感受,便是晨风暮雨都别有滋味。”
薛云初放下信笺,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桂花,花香怡人,叫人陶醉。
这时,飞星进来道:“郡主,魏王妃差人送了帖子来。说是惦念郡主,想见一面呢。”
薛云初“嗯”了一声,接过帖子,一目十行地看过后,便道:“帮我磨墨,我给她回个帖子。”
第二日,薛云初便到了魏王府。
因魏王妃为孀居之人,没有特别的大事要事,等闲不能出府行走,因此只能下帖子请薛云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