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初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将军大酬宾吗?
其余虞晚苼、严敏淳等人皆有赏赐,便是梁昀瑾也入了五城兵马司做了一名南指挥使。
九月初十,宣威侯与妻妾老小等家眷踏上了向东一千里的流放之路;而武定侯朗国宁等参与诬陷先太子郑承赟案的罪首纷纷问斩于北市。武定侯原配闵氏带着婢女小福,启程往潼州王玉姝的老家,去告慰王玉姝的在天之灵了。
何氏姐妹皆拿了《放妻书》,被送往了汴梁西郊庵堂。临行前,何十一娘子想对邓挞说些什么却寻不到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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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向他道歉吗?教他娶了妻却过得如同一个鳏夫,还要日日受太子摆布,还差一点铸成大错。
可是好像也不需要道歉了,他也蒙骗了太子,表面上假装乖顺,其实暗地里却给了太子和何家致命一击。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带着自己的一名贴身丫鬟,最终还是踏出了邓府的大门。
“自此一别,愿君保重。”
何大娘子这边可不大太平。
她死活不愿接那《放妻书》,更不愿被送往庵堂里草草终了余生。在下人架着她的胳膊要将她拖出院子的时候,她大骂道:“你们谁敢动我?我一日不接那放妻书,便一日还是这府里的主母!皇上说了,罪不及出嫁女!你们,你们要抗旨吗?”
她状若癫狂,头发都挣得散了开来,加上面容扭曲,此时便如同那夜叉一般,几个粗使婆子险些没能按住她。
一时间内院沸反盈天,喧闹不止。
“慢着。”一道沉稳的女声响起,叫闹成一团的何氏和婆子们安静了下来。
何氏一看是自己的婆婆庄氏,便甩脱了婆子的手,扑到庄氏脚下哭到:“阿娘!阿娘啊!儿媳娘家虽然有错,但儿媳不是后头祖母生的!便是连我父亲,皇上都免了他的死罪,他并未参与谋反啊阿娘!求阿娘看在我父亲的份上,不要将儿媳送到庵堂里,儿媳从此定当好好孝顺阿娘、侍奉夫君,为肖家开枝散叶……”
庄氏让人将何氏扶起来坐在了椅子里,由着她哭泣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开口说到:“何氏,肖家确实不能再留你,除了何家谋反,还有另一层缘故。”
她目光深远地望着何氏,又好像没有望着她一般,慢慢道:“你可知我儿的原配是怎么死的?”
何大娘子呆呆愣住,委实没想到庄氏为何突然提起来先头的那位来,她姓什么?她在小祠堂里看到过,好像也是姓庄?
庄氏闭了闭眼,最终一狠心道:“这件惨案,原本不应再提,毕竟我儿已经亲手为我那可怜的儿媳报仇雪恨了。”
“但,如今你闹成这样,想走个明白,那我就告诉你:我那可怜的卓儿,是被你祖父安排了杀手扮作劫匪,半道截杀的!如此血海深仇,我肖家,若是还留着何家的血脉在这府里,倒叫我那可怜的卓儿如何安心往生!可怜她死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一尸两命!”
何氏被这一席话震在原地无法动弹,她的祖父,杀了肖夏全的发妻,又将自己嫁给了肖夏全?
难怪嫁过来后,他以各种借口从不碰她,难怪他总是喝得酩酊大醉,难怪府里所有人对她总是充满敌意。
肖夏全每逢初五十五躺在她身边的时候,怕不是恨不得一刀结果了她吧。
何氏只觉得浑身发冷,忍不住抱着自己的身子瑟瑟发抖起来。
“冤有头债有主,我儿不愿为难于你,你便好好的收拾了,安心地去庵堂里养着罢。”庄氏最后说道。
何氏一听肖夏全不愿意为难她,眼中顿时升起来一丝希冀,道:“他呢?阿娘,我要见他,我去求一求他,那些都是我祖父做下的,儿媳并不知情啊阿娘!让我去见见他!我同他说清楚!”
她说着便要扑过去,这时,颂梅站出来,一巴掌将她打了回去。
何氏被打得脸一偏,一看是颂梅,便厉声问到:“你这个奴才,凭什么打我!”
颂梅含泪道:“你还有脸见他?他,他被你们何家人伤得那么重,差一点就保不住性命,你去见他作甚!”
何氏闻言,往后一步步退去,最后终于跌坐在了椅子里,再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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