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笑着给了自己儿子一下。
回到院子里,袁无错周身的气势突然就冷了下来。
原本太子这两日便要带秋官儿去那烟花作坊并偷偷铸兵器的地方,结果却被禁足了,他部署的人只得全部悄悄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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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牌沿子人迹罕至,里外都是太子和丞相的人把守,怕是难得潜进去。
哑伯传回来的消息是太子在宫中,不敬贵妃,与弟弟争吵,不睦不孝,把贵妃气得昏了过去,最终引来了皇上。
贵妃到底没说太子因为什么跟她顶嘴,只说他不听话,和胞弟争执。铭轩帝只得让他回府反省——这是第二回了。
他冷冷地把玩着手中的纸扇,看着那扇面上几个苍劲有力的“长亭旧雪”并一枝梅花,半晌,敲了敲桌子。
袁拓悄无声息地进来,二人低语几句,房中院中安安静静,只听得几声麻雀啁啾。
丞相府
“要烟火作甚?还要蓝焰的?”何柏犀与何榆犀不解地问道。何丞相一手捏着眉头,另一只手挥了挥:“不要问那么多,要便给他。”
末了,他肃穆坐于堂中,很是头痛了一阵子,方才道:“这几日圣上让张肆伍倒查承位以来所有有关皇家的案卷,现下已经查到武定侯府十三年前死了的小妾头上了!你们最近都给我精神些!一定要好好待太子,那些东西都藏好了,咱们早就跟他是一条船上的人,还有,早点把十一的婚事办了,邓家如果能拉过来,也算是一个保障,万一……毕竟祸不及出嫁女!”
太子有断袖之癖,畜养男童,这不是什么大事——开国以来哪位帝王没有那么一两点无伤大雅又不为人知的癖好呢?
开国皇帝喜好美人,深耕广种,生了一大堆儿子,死的时候后宫未曾宠幸的美人论千计,六王夺嫡闹得血流成河;裕贞帝呢,酷爱收集青铜铸件,在位期间南征北战也偶尔做一做那发丘之事,挖了好几座古墓,搜罗了一屋子青绿黄黑的青铜鼎樽。虽没未见血光,但到底掘人坟墓有违天和,加上他喜征好战,晚年惶惶不可终日,暴毙而亡;吉顺帝呢?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癖好,但他生性寡淡,喜好文墨,倒像是那修行之人,最后在他的熏陶下,如今的铭轩帝成了个真正的修道之人。
对比之下,太子玩一玩小倌,实在是不算什么大事。
他是铁了心要把太子扶上位的,为了何家,为了女儿,为了十三年前那件大案永远归于趁沉寂不见天日,太子必须上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是太子,也必须是他何家血脉。
因太子禁足,秋官儿也不能出去祭祀家人,此刻正端坐于书案前,眉眼深锁。
那作坊怕是不好挖啊,他都冒着教郑承恩起疑的风险,提了那两个要求了,哪知他竟如此不顶事,因为顶撞了贵妃而被禁足了!哑伯说,那边去探过,地界太大,守卫众多,不好硬闯恐惊了那蛇!
他此刻浑身肃杀坐在案前,修长的手中一只笔半晌落不下去,青筋清晰可见,眉眼深邃气势凌人,哪里有半点在太子面前那个娇柔软弱的样子。
贵妃想杀他?笑死人了,多少年前他的心便死得透透的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具带着刻骨仇恨的躯壳,每每午夜梦回,他好比夜夜在心中持刀自绞,比早已死去的人痛苦百倍,有本事她就来杀,他巴不得她来杀,倒看那太子舍得不舍得?
正准备落笔,忽闻有人上得着惜秋楼来,那脚步声既不是哑伯,也不是太子,听上去是个女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他眉目冷峻,慢悠悠地朝纸上下笔,只闻得一阵袭人的脂粉气从身后而来,顿时皱了皱眉:庸脂俗粉。转过身来之时,那种冷峻早已敛起,只剩一身说不尽的风流情态。一只手拎着毛笔,一只手捻着一缕头发,挑着一边眉毛看着来人。
来人便是那尚未有孕的张侧妃。
张侧妃此刻穿着一身大红宫装,端着一副正室嫡妻的模样,十分不屑地看着眼前这位太子的男宠。
太子妃久不理事,到让她敢肆无忌惮的穿大红衣裳了。有意思。秋官儿看着她,甩了个白眼便转身继续写字。
张氏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明明是个男子,那肩那腰肢,竟比女人还要柔媚;翻个白眼,竟比女子笑起来还有风情——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狐媚子,难怪能把太子迷得团团转呢。
“好一个妖艳的货色,害太子被禁足房中,还不自觉惭愧,做这种狐媚样子给谁看!”张氏气焰上来,声音不由得尖锐了几分,完全没了在太子面前那个温婉和煦的样子。
今日她可是奉了贵妃娘娘口头懿旨来的,太子近年来变得越来越不敬贵妃,还不近女色,就是这个妖妖娆娆的狐媚货色给勾引的!什么玩意儿,一个男人也学做那勾栏样式,阴不阴阳不阳的,把好好的未来的一国之君都给带坏了,这不是妲己褒姒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