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说了。”他深知父亲为人,没有实证又怎么会认这个女儿。
“我偏要说,他承认我是他女儿也不代表我一定是他女儿!那纸鉴定我们谁也没看见!!不是我亲自去做,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会相信!子堃你听我说,我们是有机会的……”她拼命摇他,“我们是有机会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说……只要你说,我们就去做鉴定。现在也是一样。为什么你就是不说!!!”
“因为我不爱你。对我来说一切已经过去,做不做鉴定都不重要,有没有血缘我都只当你是妹妹。”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她的一颗心从高处坠落垂死挣扎着,“为什么你宁愿伤害我也不愿意……好,很好,岑子堃!我有多痛你也要有多痛才行,我知道岑氏是你的宝贝,你看我怎么整垮岑氏!”
“曹国锋要搞垮岑氏,你也要,岑氏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明不明白!!”
“我不在乎,我不管!”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两人横眉相对,她脱口就说:“都是因为你!这都是因为你!!多少次,我跟自己说要恨你,靠恨你来熬那些日子,可我对你没有一丝恨意……这些年我怎么熬过来的,你想象不到你也不会关心。后来我跟自己说既然做不到恨那就忘了吧,忘了你重新开始,可是好多瞬间我又会想起你……你明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你明不明白?!”
“别再说了!”他面色冷漠,声音疏远:“我未婚妻来了,我可以走了?”
“未婚妻?你有了未婚妻?”她顺着他目光看去,桑喧在室内朝他微笑招手,他撇下她走进宴厅。
“刚才看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先走了。”
“怎么会。怪闷的,我在露台透透气。”
桑喧手挽着他手,亲昵地依偎着他,眼里有太多幸福,但桑喧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小小举动,足以要了另一个人的命。
“你好,”她走到他们面前:“我该怎么称呼你?”
桑喧看看她,又看看子堃:“你好,你是?”
“这是我妹妹子唯。”他护在未婚妻前面。
“子唯你好,你比子咲大吗?我是桑喧,很高兴见到你。子堃说这次夺标的作品就是你设计的,恭喜你真的很棒!”
“谢谢。”她嫉妒桑喧,这个纤弱秀气楚楚动人的女孩连声音都是柔和轻缓的,叫人听着舒心悦耳。“不过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岑家的女儿,我是曹国锋的情妇。”
“够了!”他心情灰恶,“不是所有人都想知道你那些事,不要再说了!”
“你吓到桑喧了。”
“你们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子堃你对子咲说话重来没有大声过,对子唯这样很不应该的,你是哥哥啊。”他不语,桑喧只好替他打圆场,笑对她说:“你哥哥就是这样,有时候一点都不可爱。”
“仿佛你很了解他似的。”她一把拉住桑喧手腕,“我们都真的了解自己爱的人?你真的了解你身旁这个人?也许他是个连爱都不敢去爱的懦夫。”
“你放手!”这一声引得好多人望住他们,他把桑喧手肘拉向自己,就在两人怒目相视。“大哥”弘毅意外出现,“这舞曲不错,你不和桑喧跳一曲?”
他看一眼弘毅:“不了,我们有事先走。”
“好。”弘毅侧身让开,他带着桑喧匆匆而去。
“你的舞伴走了,不如和我跳一曲。”
“你怎么又回来了。”
“走到半路想到万一他欺负你怎么办,所以又折回来。”
“你是故意的。”
“别这样说。”他轻搭她腰间,“我知道你很难过,别担心我还站你这边,和当初一样。”
她头靠在他肩上,一侧长发滑落下来盖住了脸……
房间里乐声悠悠,却不是舞曲,大提琴弦音低沉哀而不伤,幽游的曲调随着琴声地急拉快奏转为激扬,好似一个伶仃的人揣着无尽寂寥走过原野,又一步一步走上山坡艰难前行,心中生起孤愤。她也是,虽然躺在沙发上,心境却是一样。
忽然门敲响了两声,搅扰了乐声也破坏了情境,她说了声进来,人埋在沙发里不愿动。佣人站到门旁低声说:“有位许先生要见子咲小姐,说是小姐的朋友。”
她从沙发里支起头,略想了想,喝下杯中剩余的酒:“带他去偏厅。”
“好的,小姐。”佣人退出去。
☆、舍断离(三)
此时许建豪坐在会客室里,见有佣人来请,他起身跟随。长长的走廊通向两头,较短的一头远远的弧形拱门映着外面蒙胧的日光和翠色的叶影;佣人领着他往另一头去,他忍不住回望拱门,很想知道那一边会是怎样一番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