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这提议不能说周全,但眼下我们也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便只能依着他说的,暂且先寻着这雌狡沿途留下的血迹走走看,倘若说真的运气临门了,没准儿真就走出去了呢。
当下几人拿定了主意,一径便捏着手电继续上路了。由于那雌狡逃离的路径并非在街道上,而是在这一排的房屋顶上,偏偏这些屋顶又高低不平,有的一层楼有的两层楼,要寻着那些血迹做线索,必然就要上上下下的很是不便。
考虑到陈教授的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于是我们五人便兵分两路行进,由我和姚雪寻着雌狡的血迹,沿着高低连绵的屋顶追进,包子和田川则带着陈教授在下面街道上跟着,两支小队分一上一下相互照应着共同前进。
姚雪还担心我肩膀受了伤,爬高下梯的不太方便,表示她一个人走上面就行,让我也下去跟着陈教授他们一起。
我却不依她,提醒说那雌狡虽说受了伤,但始终是个隐藏起来的威胁,谁也说不准它这会儿是不是就在哪儿盯着,专挑咱们落单了的下手,我跟着你一起,多少能有个照应。
姚雪听了我这一番话也没再多讲,只让我等会儿要是撑不住了别逞强,我知道她是还在担心我肩上的伤,便屈了手臂做了个无碍的动作,让她放心。
闲话少说,包子和田川带着陈教授下了楼,很快便重新走到街道上,我跟姚雪在房顶上,跟下面的小分队互相确认了下没问题,便再一次出发了。
由于这些房顶有高有低,虽说连绵紧密,但攀爬起来也颇为费工夫,我跟姚雪都是相互配合着上下,速度一时间也快不起来,倒是将就了下面慢吞吞的陈教授。
再说那雌狡的弹跳能力丝毫不比雄狡弱,每一次的弹跳距离也都不一而定,可能上一处血迹在这个房顶上,下一处血迹已经隔在了两栋楼外的露台上去了。
也得亏它的整体路径是沿着这一长排的房顶跳跃的,要是它中途胡乱的改了方向,估计我和姚雪要想再确定这些血迹,那可就得花上更大的工夫了。
目前来说都还好,虽说速度缓缓慢慢的,但总归是没丢了线索,一直是沿着这血迹在前进,唯一有一点不太好的是,持续这般爬上爬下的行进,我肩上的伤口早被扯开了,血液渗出来把纱布和衣服都浸透了。
不过脸上好面子的我,一直咬牙硬撑着,始终没吭声,只不过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一片,每每用力时,豆子大的汗珠立马就从额头上冒将出来,顺着面颊扑簌簌的直往下滚。
终于在我帮着姚雪再次爬上一个二楼房顶时,她也发现了我的状态不对,一边伸手拉我一边问我要不要休息下,我嘴上逞着能说着没事,左边膀子却是陡然脱力,整个人一仰立马就往后倒去。
好在姚雪反应及时,死死抓住我的右手,脚下蹬住了那处边沿,拼着吃奶的劲把我拉了上去。
这下我是真撑不住了,由着她拉了上去,直接便瘫倒在了那房顶上,眼前的光景立马开始旋转,模糊间只见姚雪那张焦急的脸凑了近来,嘴唇开合着不断叫着我的名字,问我有没有事。
我有心想应她一声,但是失血太多了,再加上从昨天早上进入迷魂凼,一直到现在一天一夜了都没合过眼,身心俱疲之下,我干裂的嘴唇张了张,一个音节也没发出来,接着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这一昏睡过去,沉沉不晓天日,也不知睡了有多久,待我感觉一股腥甜顺着口唇流入食道之时,喉结本能的滚了滚,沉重的眼皮也终于松了松,熹微的睁开了一条缝。
随着口中腥甜持续涌入,我的意识逐渐恢复过来,再一点一点的费力的把眼皮撑了开。
可是一睁开眼,一张怪异的黑金面具就兀的映入眼瞳,猝不及防的竟吓了我一跳,这一激灵脑子也终于彻底的清醒过来。
我忙一翻身从地上弹起来,戒备的打量起眼前的这面具人,待我看清他的全貌之后,心下不免又是一惊,这不正是早先前我和包子在那地下军备库中遇到的那神秘人吗?
这神秘人一身黑袍打扮,脸上戴着一张有些狰狞的黑金面具,整体看起来就有些像古时候那种求天问卜的巫师,或者某个原始部落的大祭司。
不过上回他给我们打开了货梯门后,就跳下了货梯井,说是要下去锁住一个早就不该存在这世上的死人,后来整座军备库的永生之军都苏醒过来,全部朝着那货梯井汇聚了下去,实在难以想象那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活着出来!
目光打量间我又发现,他身上的黑袍有些凌乱,好像才经历过激烈的打斗,他的背后还背着一根用黑布牢牢裹起来的长条状物。
看到这儿,我的脑中便又想起来他上回在那地下军备库,跳下货梯井时还说要顺便取回一样自己的东西,莫非这长条状物就是他说的那东西?那么他说的要锁的那不该存在的死人,又是否锁住了?
不对!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正打算开口盘问,这面具人却像是算准了我要问什么,直接便开口说道,“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履行一位故人之托。”
“故人之托?”
这个回答让我将信将疑,不过回头一想,这面具人好歹也救过我一命,算上现在是两条命了,应该没理由害我,于是我便也不再继续追问人家的隐秘,而是换了个问题道,“你叫什么名字?”
面具人沉默了一下,然后很低沉的跟我说,“巫乐,你可以叫我乐(yue)。”
“乐……”
我低低的重复着他的名字,感觉到有些奇怪,他那身打扮就活脱脱像个巫师似的,名字也带个巫字,该不会真是哪个少数部落的巫师吧?
也是到这会儿我才又猛然反应起来,姚雪和包子他们呢?我这一睁眼就看见这面具人,好吧,巫乐,光顾着跟他讲话了,一时间竟把包子他们给忘了。
接着回头一扫,借着地上滚落着的几根手电,我乍然的发现,姚雪还有包子他们几个,全部都躺倒在地上,一个个都昏迷不醒。
而且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地方,根本不是在居民楼房顶上,而是在金灿灿的街道上,包子他们几人就这么歪七扭八的倒在沟渠边上。
再看沟渠之中,一条肚子涨得巨大的白蛇死尸半个身子泡在水里,另一半躺在街道上,流出来的血液把一大截的沟渠都染成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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