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受到包子的情绪感染,听他说完这番话,我的心里也有些悲戚起来,干脆也放弃了挣扎,挨在包子旁边并排着坐下一阵唏嘘。
我原想着出来找老爷子,现在老爷子是没找着,倒是把自个儿也搭上了。其实也说不上后悔,就是有点不甘吧,还有些莫名复杂的成分,我也说不上来。
总而言之就是,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估计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出来找那小老头儿,即使不为了那些说不清楚的秘密,即使他并不是我亲姥爷,但他从岭上把我捡回去那一刻起,他就是我姥爷了,这世上我也只有这么一个亲人。
当然如果还有下一次,说什么也别连累包子了,不过我想再给这家伙一次选择的机会,估计他也是毫不犹豫的还是会跟我出来。
“咱这也算是患难一场了包子,要真有下辈子,咱就索性投他个亲兄弟来当一回,不过先说好,我得当大哥,再不济我当你爹也行。”
“去你丫的……哐!”
包子正想怼我,可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兀的被一声巨大的震响打断。而且这动静,分明是来自我们身后。
哐!哐!!
接连又是两声巨响,一股巨大的震感从我们背后的货梯门上传来。
我和包子相看一眼,彼此眼中皆是惊疑,各自又拿了趁手家伙起开去,小心的戒备起眼前这厚重的货梯门来。
哐哐的声音还在继续,一下比一下更重,频率也越发的加快起来,甚至把铁栅栏那边的动静都压了下去。
我的心头是猛地打了个突,看这架势,别是货梯井里头还有什么东西要破门而出了吧?!
就在我和包子惊疑不定之际,面前这货梯门哐的一声,一个大印子从中间凸了出来,连带着门缝也被顶开了不少,缝里头是漆黑一片。
然而就在这一片漆黑当中,稳稳的伸出一双手来,分别掰住两面金属门,那双手上逐渐发力,两面金属门立即发出刺耳之音,竟是一寸寸的生是往两边分开了去。
而随着货梯门打开,一个身穿长袍带着面具的男人便逐渐显露在我和包子的头灯照射中。
这人任谁第一眼看去,立马就会被他的面具吸引,那是一张黑金色的古神面具,然而以我的认知也只知道那象征的是某位古代的神明,具体是谁我却瞧不出,倒是那一身长袍很像是古代的祭司或者巫师穿的。
除此之外,他的背后还背着一大捆巨粗的铁链,每一截都总有成年人手臂粗细,整体怕是有几千斤之重,这般厚重无比的斜缠在他的身上,既显得十分怪异,又显得格外违和。
他那体格看起来就跟我差之不多,偏偏背负着那捆巨粗的铁链,看着就完全不成比例。很难想象,他是怎么背着这么粗的铁链子,还徒手掰开了眼前这沉重的货梯门。
包子小声的问我,“你给瞧瞧,眼前这老哥到底是人是騩啊?”
我下意识瞧了下他的身后,他那同样怪异的影子在我的头灯照射下,被映在了货梯井里侧的墙体上。于是便回了包子一句,是人。
由于这人的出场过于惊骇,事情也发生的十分突然,我一时间脑子也有些发懵,正想着问他是什么人,这面具人却先我一步说道,“从这口井可以回到地面,你们快些离开这里。”
这话一听我和包子皆是一喜,我都以为是十死无的绝境了,没曾想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置之地而后生。
可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不对,怎么听着这意思,他是专程下来救我们的?想着我下意识地便脱口而出问了句,“那你呢?”
面具人正要转身的身形顿了一下,黑金面具转过来正对着我说道,“这口井底下还有一个不该存在的死人,我要下去把它锁住,顺便取回一样我的东西。”
说完也没给我再问的机会,轻轻向后跨出一步,整个人便带着那一捆巨粗的铁链子直往货梯井下坠了去。
我赶忙扑上前去,头灯往货梯井下一照,全然不见得刚才那人的身影,井下俱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一股阴飕飕的寒气吹上来,就好像这井直通九幽。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怪叫,就是先前我和包子听过数次的那如哭似噎的怪声,声音由远极近的迅速从井底最深处的黑暗中传上来,穿透耳膜。
铁栅栏那边的实验体在听到这一声怪叫后,立马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全部都变得彻底狂躁起来,哐啷哐啷一下子就把铁栅栏整个撞脱掉,然后密密麻麻就像是一股疯狂的尸潮,铺天盖地的涌进这条通道,直往我和包子扑来。
见这情形,我和包子俱是吓得亡魂皆冒,哪还顾得井底下那人,眼下二人赶紧收了家伙,甩开膀子便攀着货梯井中的铁架子,只顾着发了命的往上爬去。
而那些发了狂的行尸走肉,狂吼着一股脑的冲了进来,霎时间便化作了一道尸瀑,轰隆隆的绵延不绝,全部都朝着货梯井下跳去。
这场景是直看得我后心发毛,当下更不敢停顿,紧着一口气跟着包子一前一后,一溜直的就爬到了顶。
这货梯井上边的出口就是一口弃井,我和包子先后从弃井中爬出来,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半轮月亮挂在天上都被乌云遮了去,若隐若现的发着毛毛的光。
我们这厢爬出来还没顾得上缓口气,又一股浓厚的大雾眼见的就从前方山谷深处,沿着两边山势飞速席卷了过来。
我脑中立马想起先前熊二疯子说的那番话来,接着便猛的意识到,眼前这条山谷怕就是迷魂凼了,而这大雾就是熊二疯子所说的,险些让他和那考察队团灭的神秘迷雾!
一想到这里,我还哪顾得上休息,忙喊了包子一声快跑,当下两人一刻也不敢懈怠,撒开了脚丫子是调头就跑。
大雾借着山势,又有风势吹逼,茫茫然就像一道无匹的白练一样,飞也似的从山谷深处卷冲出来,眨眼间便蔓延至身后。
我和包子是恨不能生出一双翅膀来,被这雾潮追的玩命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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