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蠢货是想毁了我。”费俞背景再好也抵不过往后的舆论,这一波狂欢过后,会有铺天盖地的舆论,他需要先机,他需要把自己手里楚云最后的把柄甩出去自救。
让公关发布了一条又长又真情实感的道歉微博,又联动营销号宣传自己代粉丝道歉的高大形象,最后再偷偷让“某知情人士”透露出楚云的性取向,他就可以全身而退,群众只会被猎奇的爆料吸引,谁还会在意他之前干过什么,又不是他把楚云推下去的,他的死要怪就怪他自己。
萧山守在手术室外,红色的的灯始终亮着,像一块烙铁烙在他身上,楚云真绝情,就像水潭里长了青苔的老石头,滑溜溜冷冰冰的捂不热,他的心也是捂不热的,自己捂了这么久连一点生念都没有,这病还真是可怕的恶心。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得体西服的男人带着一队医生向这里赶来,萧山看不清来人长相,他挡在手术室门前,“里面还在手术,你们不能硬闯。”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萧山,眼睛和楚云有六分相像,嘴角一扬,“你就是我们楚云的小情人吧,模样真好,给我滚开,好狗不挡道。”
“无论你是小云什么人现在都不能进去,看您是长辈我才好好说话,请您也好好说话。”萧山逼近男人,身上带着戾气,他很久没有这样了。
男人正了正神色,语气却是变了一个调说:“我是他叔叔,这是我带来的医生,请让他们进去。不然楚云的命你来救?”
萧山比起楚江还是年轻太多,三两句威胁的话和几句威慑就让萧山觉得动摇,楚江瞥了一眼萧山迟疑的表情,在心里给萧山扣了分,自己家的人的眼光真是不高,这样的怂货也能看得上。
萧山打量着看起来很有职业素养的医护人员,开口问楚江:“楚云父母还好吗?”
这一问倒是让楚江有些迷惑,这难道不是自己侄子的小情人,居然没知根知底。“你不是萧山吧?不然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萧山眉眼放松,“好了,您可以让他们进去了,我只是想验证一下您的身份。”
楚江觉得有意思,招手让医院对接人员带医生进去,转过身坐在椅子上问他:“那你又凭什么觉得亲叔叔不会害他,我可是十几年没有管过他,哦,对了,这次他发病跳楼可能还有我的责任哪。”
萧山不语,指了指他扣错的纽扣和脖颈上一抹浅浅的口红印。
还是红灯,很红很红,就明晃晃的挂在手术室上边,走马灯不转,红灯也没有变绿。楚江斜靠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楚云躺在手术室狭窄的床上,蓝色包裹住了他。,从高空坠下,即使有气垫的缓冲,但他主观意识已经失去生的信念,昏迷在一片黑暗里。冰冷的红橙蓝线条盘踞在他的身体上,身体还活着,却唤不醒意识,楚云行走在一片茫茫无期的沙漠里,没有水,没有人,只有野兽的厮杀,楚云空洞的看着这一切。一只白鹅在被一群黑狼撕咬着,洁白柔软的羽毛沾满了血,静静地躺在地上任野狼屠杀。白鹅什么也没有做错,他也什么也没有做错,可他们依旧是野兽眼中的猎物,盘中餐。楚云觉得它和自己一样可怜,孤零零的,可是大鹅为什么会出现在沙漠里,真奇怪,他继续走在沙漠里。。。。。。。周遭的景象越来越奇怪,沙漠里开出来了樱花,一树一树的粉色,让楚云想起来自己好像死了,“说好要陪你看樱花的,还是食言了,不过你会遇见更好的人的,泥沼里就留我一个吧。”楚云抚摸着树干,一片片花瓣落下,像下了一个沙漠的粉雨。
楚江靠着椅子快要睡着,被匆匆赶来的秘书叫醒,秘书附在他耳边耳语,刹那他的脸色阴暗,“去他妈的,费俞是条疯狗吧!”
萧山站在对面看他,萧山觉得他和刚才又不太一样了,这人八成有点什么病,可能楚云他们家都是遗传病吧。
楚江看了一眼时间,对着萧山说:“你在这守好,你他妈的敢离开一下,我弄死你。”萧山觉得他真的有病,还不轻。
楚江急急忙忙的走了,留下萧山一个人对着走廊。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直面网络暴力,他看着自己手里四四方方的手机,就这么小,杀起人来也不逊色于□□,总有一些人笑着把刀扎在别人身上。灯还是红的,楚云怎么样了,萧山只能通过一扇门揣测这他现在的情况,躺在里面的楚云何其无辜。只有没有人的时候,萧山才敢失神一会去感受楚云经历的黑暗……
网络上吵的昏天黑地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楚云还没有醒,萧山现在不在乎了,他现在就想拉着楚云的手去到父母面前告诉他爸妈,他和楚云要朝朝暮暮。“等你醒了,我一定给你补上个光明正大的名分,我要和你朝朝暮暮长相见,岁岁年年共白头。”萧山把脸贴在手术室的玻璃上,仿佛这样就可以看见他的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