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川半倚着,望着落地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都在他狭长的眼中化成了斑斑点点。忽的沈寒川皱着眉,安又白又在那里发火了,自从五年前开始每个月总会有这样的一两次发生。
“你们侦探社吃干饭的嘛?我养你们一群废物有什么用!五年了,别说找一个人出来,就是把华夏翻过来都能了……行了,你别给我找借口了!”安又白激动地站起起身来,朝着电话对面的声音可以用咆哮两个字来形容。一向游戏人间却有礼的安又白竟然有这一面,真的很难让人想得到。
那边的声音都有些哆哆嗦嗦、战战栗栗了,在安又白的怒火下还是说出了实话,“安总,有一点线索了,五年前和秦小姐见到的最后一面的人可能是苏彬……。”
“我要苏彬这几年所有的资料!”安又白沉沉地出声,挂断电话后,他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苏彬——。”
沈寒川蓦地出声道,“安爷爷最近身体还康健吧?”
安又白有些疲惫地按揉着眉心,“你也是知道的,我爷爷自从奶奶和小姨去世后,受了打击,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这几年可以说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了,我这么着急找袖袖也是了结他最大的心病。”
“你说一个大活人怎么就突然消失了五年呢?”安又白叹了口气,这种死气沉沉的神态很不适合他,“我怕就怕她已经不在了……。”
沈寒川在这件事上是没什么立场的,尽管那消失已久的袖袖差点成了他的未婚妻。沈家和安家是世交,沈寒川和安又白自幼相识,年少时又一起打拼,若说一句情同手足也不为过。安家上一代就一个女儿,爱上了一个草寇,虽最后草寇洗黑从白,也入不了安家的眼。安家掌舵人看不上秦家,却一直念着女儿和外孙女。
十年前沈先生要给沈寒川和秦袖订婚,那时候沈寒川叛逆魔性,恨他父亲娶了一个不入流的继母。好几年都没有回沈家老宅,自此订婚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何况那时候秦袖就十三岁,在18岁的沈寒川眼里连一个小屁孩都算不上。
就在二人沉默之时,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是安又白的秘书安妮,安妮抱着文件站在门口,道,“总裁,宣发部的钱经理有急事找您,就侯在门外。”
安又白立马收敛起刚才的戚戚然,转眼便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总裁,安又白拍拍沈寒川的肩膀,点点头道,“你随意。”
沈寒川穿着黑色风衣,身材高大挺拔,一双狭长的凤眼浓墨漆黑,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星空。他这个人矛盾至极,似内敛又似外放,一张出色至极的面容。这些年他一直矗立在娱乐圈顶端。却很少传出绯闻,也跟他身上冷冽不近生人的气质有关。
沈寒川便是华夏娱乐圈的帝王,从来没有人否认这点。
此时的沈寒川依靠着办公桌,有些漫不经心,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一如他此刻的内心。
蓦地寂静的空间里,出现了一阵格格不入的手机铃声。
沈寒川一怔,见身后的办公桌上躺着两部手机,一黑一白。此刻黑色的静静地躺着,白色的手机却已经震动起来。沈寒川知道那部黑色的是安又白常用的,那部白色的似乎他有印象起就一直躺在这里。
照例来说,就算手机响了,沈寒川也是不会动这部手机的。可是今天的沈寒川不知怎么的,内心竟升起某种宿命感,情不自禁地便拿起了手机,紧紧地贴在了耳边。
“喂喂——你是——?”沈寒川问。
可是那边静悄悄的,沈寒川只能听见极其细弱的呼吸声,那一呼一吸之间沈寒川的心也跟着跳了起来。沈寒川此刻已经忽略了这个奇怪的电话,只静静地倾听起来,除了呼吸声,还有鸣笛声。
“寒川!”沈寒川背后响起一阵喝道,手上的手机立马被抢了过去。
安又白的表情像哭又像笑,疯了一样朝对面喊道,“袖袖,是你吗?……袖袖我知道是你,你在哪里,快回答哥哥啊!”
……
静悄悄的还是没有回应,良久对面才传来“嘟嘟嘟”的声响,显示已经挂断了。
安又白又往回拨了几次号码,可是得到的回应都是机械的女音在重复着,“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沈寒川默默地看着安又白的这一系列动作,不曾发出半丝声响。
情绪前后的反差差点让安又白瘫倒,似想起了什么,安又白立马拿起自己常用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你给我查一个号码,定位下最后的通话地点,我马上把号码发给你……恩,最迟今晚给我确定好!”
安又白做完这件事,瘫倒在座椅上,面色有些虚白,“这个白色手机用的号码是袖袖父亲的私人号码,只有袖袖一个人知道。袖袖父亲死了后,我要了过来,一直没有注销,就是盼着有一天袖袖会打到这个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