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紫白着脸,她见那太监转身提步,又要离开,连忙扯着了他的衣袖。她的手刚刚伸出,那太监便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不满地瞪向她。瞬时,玉紫明白了。她咬了咬牙,哆哆嗦嗦地在衣袖中掏了掏。可是,她的衣袖中,除了上午刚得的那一碇金外,是连一个刀币也没有啊!玉紫右手捏着那碇金,手指抖了又抖,心都缩成一团了。眼见那太监轻蔑地瞟了她一眼,转身又走,玉紫急了,她一咬牙,伸手紧紧揪着那太监的衣袖,把那碇金,颤抖地放在他的手心。那太监一见金,表情却有点奇怪,他低着头,朝那金看了又看,掂了又掂,却向玉紫问道:&ldo;就这一碇?&rdo;玉紫气得脸涨得通红,她苦涩地笑道:&ldo;这一金,可有一二两啊。&rdo;她也不想与太监争这个话题,当下急急地问道:&ldo;寺人,这命令,可是公子出的意思,他,他不是这种人啊!&rdo;玉紫的话,说得斩钉截铁。那太监还在掂着手心的那碇金,把它抛上抛下玩了一阵后,他声音一提,突然喝道:&ldo;公子有令。&rdo;他威严地目视着玉紫。无奈,玉紫再次跪下,听令。那太监看着她,声音一沉,学着公子出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ldo;你去吧,若玉姬舍得把她那碇金掏出,那就告诉她,方才之言,不过戏耳!&rdo;方才之言,不过戏耳!方才之言,不过戏耳!叭地一声,玉紫坐倒在地。她双眼无神地瞪着地面,直过了好一会,直到那太监大摇大摆地去得远了。她才尖叫一声。尖昂之声刚刚冲破云霄,便是戛然而止。玉紫压低嗓音,咬牙切齿地对着地面咆哮道:&ldo;公子出!我好不容易才得了一碇金啊,我捂都没有捂热呢,你,你为什么就见不得我身上有钱?&rdo;狐媚之道重新变得一无所有的玉紫,对着地面咆哮了好一阵后,才怏怏地回到木屋中,默哀去了。她不知道,直到她垂头丧气地离开,那传令的太监,才从树林中走出。整整郁闷了一天后,玉紫终于重新振作起来,又向公子出所在的院落走去。人啊,不能总沉湎在悲伤当中,怎么得,也得重整旗鼓,再接再厉不是?公子出居然还是呆在议事殿,咦,莫不,他这两天,都不敢回寝殿?玉紫的脑海中,突然泛起公子出面对韩公主时,那一脸的无奈,突然间,她的心情大好!议事殿中,公子出的对面,坐着四个食客,五人正在交谈。玉紫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低着头,安静地跪伏在公子身腿边。头顶上,公子出的声音低沉有力,&ldo;估,你先回到国内吧。&rdo;&ldo;诺。&rdo;清脆地应诺声中,公子出淡淡地问道:&ldo;怎不倒酒?&rdo;啊?跟我说话么?玉紫嗖地一下抬起头来。她对上公子出那笑容淡淡的俊脸,不知为啥,那原本温婉自然的笑容一下子僵了僵。她连忙垂下双眸,提起酒斟,给公子出和几位食客斟酒。酒斟满了,玉紫低着头,继续无精打采地回到公子出的腿旁蹲下。她刚跪好,公子出右脚一伸,亮到了她的膝前。慢慢地,玉紫抬起头来。举着酒斟慢饮的公子出,徐徐垂眸,朝她盯了一眼。这一眼的意思,她很明白,他是在命令她给他捶脚。本来,这时的侍姬婢仆,都没有养成给主人捶脚的习惯,可玉紫自到了公子出府中后,为了讨好他,为了不让他把自己送走,只要一有闲,便自发地给他捶脚。现在看来,他都形成习惯了。玉紫瞪着那只横在自己眼前的大脚,咬了咬牙,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后,她才伸出手,轻轻地在他的小腿上敲击起来。慢慢的,舒缓而有节奏地捶击中,玉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好自己的力道,没有狠狠一拳砸了下去。一个食客问道:&ldo;公子,现如今,我等或回国内,或在诸国游走,公子身侧,谁人可伴?&rdo;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了玉紫的头顶。那只大手摸啊摸,笑声低沉温和,&ldo;齐王和齐国诸公子对我颇为友善,有剑客护我安全便可,无需贤士相伴。&rdo;他说到这里,低叹一声,&ldo;可惜我身边,实在无可用之人。&rdo;他刚说到这里,玉紫捶脚的双手,不由一顿。她的心神,一下子由地面向天空中飞扬:我啦,我啦,我便是可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