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一路经过,府里的下人见了乌采芊都是颔首行礼,无不恭敬有礼。
乌采芊一一点头回礼,却是升起些没由头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或着说是太奇怪,却是想不出来是为什么。
“那女人这几日可还安分?”梧桐苑内,侯夫人正细细品着茶,看向那湛蓝的天空,眸子中神色却是十分的复杂。
“回夫人的话,还安分,她似乎真的是脑子出了些问题,之前在府里的事情,她似乎全然不记得了。”孔嬷嬷在一旁轻声应着。
“哼!不知道她是施了什么妖术,硬是将翊儿迷得五迷三道的,哪怕是断送前程,搭上性命都要带她回来。”
侯夫人眼中满是愤恨,紧紧咬着牙,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柔软指头也顿时僵硬无比,恨不得将那青瓷白釉的茶碗都捏碎了。
“她回来也是好的,最起码少爷能回来,不会想着出去跑了,若真是让那女人勾了魂去,现如今也跟着回来了,只要少爷还在您身边,来日方长。少爷可还年轻,还不知道谁笑到最后的。”
孔嬷嬷仍是笑着拿着一把牡丹扇面青玉镶边的团扇替侯夫人轻轻扇着,将侯夫人心中吐出来的恶气散开,同时也是好言相劝,将侯夫人心中的怨怼之气,也慢慢驱散着。
侯夫人细细品着孔嬷嬷的话,那紧绷的手指渐渐松散,原本一脸的氤氲之气也是渐渐散去,又优柔端庄起来,她悠悠端起茶盏,唇角便是慢慢勾起。
“你说的也是,这府里也是该多进几个新人了,所谓花无百日红,总是新鲜的招人爱。”
侯夫人细细品了一口茶,这才舒了一口气似的,,“你去筹备就是了,我这里也是久没有新人伺候,闷得慌。”
“夫人不必烦恼,太妃体恤夫人,知道那位回来后,早就替少爷准备了几位体己人儿,就等夫人您好好看看呢!”孔嬷嬷忙笑着猫着腰去接侯夫人手里的茶盏。
一听孔嬷嬷这话,侯夫人稍稍一顿,看向孔嬷嬷,见她仍是笑着,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手一松,孔嬷嬷接过茶盏,轻轻放在桌上,又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母妃还真是时时替我着想的,改日进宫请安,定是要去谢恩的。”侯夫人淡淡笑着,眼角余光却是透着几分的狠厉之色。
侯夫人与孔嬷嬷商讨这事情也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在孔嬷嬷进了一趟宫后,便带回来几个模样娇艳的宫女。
侯夫人自然是明白齐太妃的意思的,自明眸郡主被迫回封地之后,太妃对此一直是耿耿于怀,对于没有促成明眸留在镇南侯府为少夫人之事,对于侯夫人是深感不满的。
齐太妃始终是觉得这个女儿如今只自顾享福,全然忘了同胞弟弟留下的这位苦命的侄女,自己最是心疼的孙女儿的前程。
论样貌,论出身,明眸都是金枝玉叶,天人之姿,怎么能流落到那样偏远的蛮荒之地去受苦,这一切都怪自己这个女儿没有尽心尽力筹谋,竟是败给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
自从那事情出了之后,太妃已是数月不肯传见侯夫人,就算是侯夫人亲自进宫请安也是各种理由推脱,不曾相见,可谓是半分的颜面都不曾留。
如此行事,阖宫皆知齐太妃对于侯夫人的不满,明显也是齐太妃故意为之,就是为了下一下这位风头太盛,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的侯夫人。
齐太妃也是在提醒她,她不光是镇南侯府的夫人,还是她的女儿,无论如何这层血缘是摆脱不掉,在她的面前尽管她风头再盛,也需得低头看她的脸色,她若是不高兴,定不会给她颜面。
虽是如此,可齐太妃始终没有放弃,要在镇南侯府要扎入一根听自己话的钉子,论起镇南侯府在朝中的地位,自是根深蒂固,还有这个她最是清楚的死心眼儿的女儿,虽然她面上骄纵些,可在她这个母亲面前,她自幼便是顺服的,她自信有办法将她牢牢抓在手中。
要想自己的后半生在宫中过得安逸舒心些,不受那位皇太后的欺凌,不似那些落败如丧家犬的先帝嫔妃,看着那位的脸色苟延残喘着。
或是在冷宫煎熬,人不人鬼不鬼只剩一口气活着,那镇南侯府必定是她必须要掌握在手中的一枚棋子,也是她唯一可以抓住依仗的筹码。
她也清楚,无论如何,这个女儿始终是不会不管自己的,因为她就是最深情,最痴情的那个,凡是还有情,又痴情的女人,必定会是最容易掌控的。
看着眼前这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侯夫人嘴角不禁扯起几分的讥笑,这一套,母亲始终最是娴熟,当年为了在侯爷身上下功夫,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搜罗来。
时过境迁,没想到母妃这些年还是一直没有间断的培育出色的女子,用女人来作为棋子最是笼络人心,这一套母妃从来都是娴熟无比的。
现如今,宫中太后为尊,她一个过气的太妃,确仍是能对于宫廷内外的局势了如指掌,还能够有心调教出这些女子,可见她的手段是不一般的。
“模样到是上乘,母妃调教出来的自然是不差的。”侯夫人看着那亭亭玉立的四名女子,心里却是忍不住冷哼,母妃从前是想安插人在侯爷身边,如今又送了人来。
虽然知道这明显是太妃想要安插人在儿子身边,可她到是觉得此番也算是目的一致,只要暂且让翊儿与那个女人离心,至于什么手段的也就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