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个人在知道她摧毁他学习的地方会做出什么反应,一定恨不得把她耳朵撕下来吧?
不由自主的许戈回想起那个人的警告目光,当脑海中的画面变得清晰起来时许戈心没有来由的抖了一抖,下意识间去护住自己的耳朵。
许戈现在有点想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头爸爸会躲避那个人的目光了。
可,他是他的爸爸啊,一位父亲怕自己孩子这像话吗?
脚步声从门外传到客厅,小会时间过去,从书房传来含糊不清的对话声,不需要许戈猜,发出更小声音的只会是她爸爸。
知道那个人安全回来之后,许戈的心开始放松了下来,心一放松困意就尾随而来,迷迷糊糊间有人打开小屋的门。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许戈能精准的捕捉到那个人的声息,从脚步力道乃至气息,近在咫尺的熟悉气息使得许戈睡意全无,可她还是紧紧的闭着眼睛。
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就像是许戈在心里头暗自猜想的那样,那个人习惯性顿了一顿,开口:
“我知道你还没睡。”步往左,停在了那个人的书房门前,深深呼出一口气,伸手:许醇你这个混蛋,居然敢让别的女孩坐上你的机车,你和市井上的那些小痞子没什么两样,只搭理脸蛋漂亮、娇滴滴的连包也觉得重的女孩。
推开门之后,她的大力气一下子都回来了,你看,推倒那个书架看起来多轻松,书架之后是笔架,笔架之后是衣架。
总之,所有她能搬得动的东西都一一的被她摔在了地上。
如许戈意料中的那样,她的行为为她带来了他们家最高规格的惩罚。
许戈被关进四面都没有窗户的小屋子里,这个小屋子据说是房子主人之前养宠物来着,她爸爸发话了,她得呆在里面直到她亲口承认错误,并且保证以后不敢才会放她出来。
背贴在墙上,卷曲双脚,下巴搁在膝盖上,许戈一边透过小屋子唯一那扇门门缝隙看着从客厅透露出来的光,一边侧耳倾听着来自于小巷的声响。
可许戈迟迟没有等来她盼望听到的声音。
那个人为什么还不回来?那个人已经去了很久,送一个人能用多长时间?他难道不知道吗?在耶路撒冷的老城区越是夜深就代表着距离危险越近。
不到1平方千米的老城区在国土面积126平方千米的以色列只有那么微小的一点,可那是耶路撒冷最特殊的1平方千米。
这不到1千平方千米的区域连带着园石清真寺、哭墙、圣殿,每年有不计其数的游客、朝圣者慕名来到老城。
联合国编文给予这片老城至高无上的赞美:那是历史留给人类的一部伟大史诗。
老城被分化为四个区:基督区、犹太区、□□区、亚美尼亚区。
宗教间的冲突、领土的争夺、以及利益链条使得老城区常年冲突不断,每一次冲突都会带出流血事件,在每一次流血事件的背后都有着响亮的口号“我们是为了荣誉而战斗。”
之后,各大国家、各大派别的领导人都会相互指责,那些许戈听得耳朵都要长出茧子来了。
提心吊胆着,终于,许戈听到机车的引擎声由远而近。
他回来了!
这时许戈又忍不住在心里揣测着,那个人也许在送布朗家小小姐回去的途中去了西点店,喝个咖啡或者来一客甜点什么的。
当然,这个主意一定是布朗的小小姐提出的,法兰西小美人儿把她在巴黎对付男孩子们的那一套用在那个人身上了。关于那句“许醇,回头吧。”最初仅仅只是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在经历一百次之后变成了执着,一千次之后变成了一种特殊的语言。
可,关于许戈对那个人念动的咒语从来就没有一次实现过。
第一百零一次,不,应该是第一千零一次,许戈看着那个人头也不回的身体往右,转瞬之间在她眼前消失。
许戈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固执的在每天同一时间对同一个人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情,寂寞总是会催生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念头。
许戈也明白,那个人回不回头其实无关紧要,但偶尔许戈也肖想过那个人在她的咒语引导下回头,假如那个人回头了……
嘴角悄悄扬起着,假如那个人回头了,她一定会挺直着身体,把咧嘴笑改成抿着嘴笑,在他的注目下,学着电视上那些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孩们优雅的步伐和仪态。
许戈觉得自己肯定能做好,平日里头她可没少对着镜子学过。
从背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喘气声,不用许戈回头看她就知道那是谁,那是班机里最喜欢迟到的学生,这位同学总是最晚出现在他的座位上。
拔腿就跑,许戈可一点也不想当那位倒数第一的迟到生,迟到太多次会让老师印象不好的,她爸爸可是费了很多口水才让成为这所学校的学生。
许戈念的学校是耶路撒冷为数不多没有宗教活动的学校之一,这所学校大多都是来自于亚美尼亚区的学生。
学校并没有把接受黄种人学生规划进他们计划里,即使有,来自东亚的移民家庭也不愿意把他们的孩子送到这所学校来,在那些家长眼里,这学校的资历太一般了。
和许戈所念的学校与之相反的是一墙之隔的另外一所学校,那是上世纪法国人创办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