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公公一顿忙碌,半个时辰后,秦锦绣和方正伴随辽皇,坐上了宽敞的马车。
“嗯,”秦锦绣不停摆弄着两根麻绳。
“你想到了什么?”方正淡定地问道。
“我说不出来,可是又憋得难受。”秦锦绣径直地回道。
“但说无妨,我们可以一同想想。”方正将暖热的手炉递到秦锦绣的手里。
“嗯,我觉得这跟麻绳就是窑厂主的。”秦锦绣语出惊人。
“罗刹人?”方正脸色微变。
“对啊。”秦锦绣将小手炉放在怀里,搓了搓双手,指着麻绳说:“你有没有听过用打绳结的方式来记录一些重要事情的说法?”
“绳结记事?”方正呐呐自语,一脸困惑。
“对,就是绳结记事。”秦锦绣仔细地解释,“怎么说呢,一般在食物采集阶段,也就是没有出现文字之前,才会有这种看似落后,却是跨越性的事情。”
“你是说,这些绳结属于罗刹人?”方正似懂非懂地问道。
“不错,如此一来,一切线索都顺理成章了。”秦锦绣严肃地说:“罗刹人吃生肉,食人血,定然是没有开化时的习惯,那绳结记事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怪在怪在,他已经死了,为什么绳结还有出现?还有……”
秦锦绣眯着双眸,“这个罗刹人到底和神秘组织是什么关系?”
“除非那个罗刹人没有死。”方正静心地推测。
“不可能,依照喜公公的说法,他们是眼睁睁看着罗刹人死去的。”秦锦绣摇头,“我倒是觉得罗刹人的背后还有人。”
“那个人是谁?”方正震惊,“莫非是……”
“嗯,李嬷嬷。”秦锦绣陷入回忆,“我和令狐秋第一次进宫时,曾经遭遇过暗器的袭击,就是遇到李嬷嬷之后,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她,毕竟她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妪,但如今想来,她的嫌疑最大,如今她从宫中逃跑,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的确如此。“方正缓缓点头,”不过……”
方正迟疑地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我倒是觉得此事并非表面这般简单。”
“哦?”秦锦绣不解地看向方正。
“至今为止,我们并没有掌握太多的证据和线索,如果将所有的线索串联一起,便会发现,有个人一直被背后指引着我们。”方正眼神深邃,“这个人不仅指引我们,甚至利用我们,或许他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辽皇……”秦锦绣的皇字还没出口,便被方正捂住了小嘴。
“嘘……小点声。”方正示意地点了点头。
“嗯。”秦锦绣稳定着激动的情绪。
“你想一想,今日喜公公是不是故意阻挡我们去见李嬷嬷?”方正谨慎地问道。
“故意阻挡?”秦锦绣歪着小脑袋,费力地回想。
“没错的。”方正更加笃定,“当时,我只是说,我们分开走,并没有说去哪里,要去见谁?但喜公公直接便说将李嬷嬷带到辽皇的寝宫来。”
“哦,他当时的确是这么说的。”秦锦绣点头。
“还有……”方正停顿了一下,“我仔细看过喜公公拽下来的布帘,布帘很重,我用手摸过,上面还有湿气,而另几个布帘却很干润,问这世间,谁敢给天子挂潮湿的布帘呢?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更换了之前的布帘。”
“不错,他们想用此法拖住我们。”方正坚定地说:“只要拖住我们。就等于给了李嬷嬷逃跑的时间。”
“你是说,辽皇和李嬷嬷是一伙的?”秦锦绣傻了眼,艾玛,这是什么世道,自己傻死了。
“不对呀。”机灵的秦锦绣想到了关键的问题,“辽皇也是受害者呀,那些白萝炭里的花粉可不是假的,间接说来,他也是受害者。”
“我没说他的凶手,他的确不可能和李嬷嬷是一伙的。”方正细细提点着秦锦绣,“我只是说,他在利用我们,又不时的阻拦我们。”
“他为什么要这样?”秦锦绣失落地说:“除非他早就知道凶手是谁,故意不告诉我们。”
方正眸光一闪,“不错,辽皇一定知道凶手是李嬷嬷,迟迟不杀她,甚至放她走,便是想通过李嬷嬷揪出西夏埋在大辽的那支神秘组织,将其一举剿灭。”
“好复杂,真是好复杂。”秦锦绣叹了口气,“我搞不懂什么宫廷弑杀,国仇家恨,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破解案情,再求求辽皇赏我个恩典,帮我找娘亲的线索,哎,只怕皇上都是做大事的人,无暇顾及这等小事。”
“不会的,等揪出幕后的凶手,真相大白之时,我替你向辽皇请求。“方正溺爱地看向秦锦绣,”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谢谢。”秦锦绣的小脸上露出浅浅的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