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屏默默听了,点头笑道:&ldo;姐姐的比喻真是妙极,只是别人怕未必像你这般想,姐姐自己也知道对方咄咄逼人了,若是这一次没得逞,下一次呢?一次一次的,就算是姐姐不为其所伤,也总烦人不是?&lso;
洛槿初笑道:&ldo;真惹烦了,自然要处置的。就如我在村子里走过,每个院子里都有狗叫。我懒怠理它,自然走过去就算。但如果有狗要向我扑过来,那少不得就要一榔头揍趴下了,说到底,仍是看值不值费这个神罢了。&rdo;
话音刚落,忽然就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香糙气愤的声音道:&ldo;这也欺人太甚了,又不是你去撞的人,做什么就把你打成这幅样子?跟我进来,让姑娘给你做主。&rdo;说话声中夹杂着一个呜呜哭泣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小丫鬟环儿在哭。
&ldo;这是怎么了?&rdo;
别说洛槿初豁然站起,就是宫屏都有些疑惑,站起身刚随着洛槿初走了两步,就见门帘一挑,香糙拉着环儿走了进来。
小丫头脸上还挂着泪,两颊通红微肿,很显然这是被人打了。
洛槿初一双柳眉立刻竖了起来,拉过环儿细细看了两遍,才转头问香糙道:&ldo;究竟是怎么回事?&rdo;
香糙看见宫屏,先施礼见过,接着方愤愤道:&ldo;恰好屏姑娘也在这里,且帮奴婢们评评这个理。好好儿的,我让环儿去厨房要几把莲子,恰好今儿我们这边的小厨房里没了,环儿拿了莲子回来,偏遇上了四姑娘,非要看看她手里拿的什么,环儿给看了,不知让谁撞了下,莲子洒出来,她正四处去捡,结果四姑娘就往前走了几步,一下踩在莲子上摔倒了。竟二话不说,就让她身旁嬷嬷打了环儿,说她是黑心烂了肝肠,故意害四姑娘。姑娘,屏姑娘,你们听听,有这样的道理吗?&rdo;
宫屏偷偷看过去,只见洛槿初刚刚还温煦笑着的脸上此刻满布了寒霜,沉声道:&ldo;环儿这是受了我的牵连。是了,想来这些天见我不肯用那盒脂粉,都急了,这会儿越发要显得趾高气扬嚣张跋扈些,好让我生气,接着生出压她们一头的心思,用了那盒脂粉妆扮容貌,这才合她们的心意。&rdo;
宫屏见洛槿初气得身子都有些颤抖,忙劝道:&ldo;六姐姐何苦和她们生气?四姐姐今日这事儿做的忒不地道,晚上去老祖宗面前分说分说……&rdo;不等说完,便听洛槿初冷笑道:&ldo;大宅门这样的事情多了,我若不能自己处理,指望谁给我撑腰?老祖宗就是有心管,能管得过来吗?也无非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环儿这是替我挨的巴掌,我若不好好儿筹谋一番,不但对不起她受的这番苦楚,也对不起四姐姐她们的处心积虑啊。&rdo;
宫屏默不作声,却听洛槿初又对香糙和环儿道:&ldo;行了,莫要哭了,这事儿姑娘心里明白,只是你做奴婢的,少不得要忍下这一时委屈。香糙,去我柜子里拿先生之前给我的那消肿膏,替环儿抹在脸上,另外给她二两银子……&rdo;
不等说完,便见环儿惶恐摆手道:&ldo;姑娘,我们做奴婢的,受点打骂都是寻常之事,哪里就用得着给二两银子?姑娘一个月的月钱也不过是这些。&rdo;
洛槿初摸了摸她额头,温言道:&ldo;给你就拿着,姑娘不能立刻冲过去替你出气,这便算是补偿。不过你和我说,是哪个嬷嬷打得你?&rdo;
环儿看了眼香糙,就见她气咻咻道:&ldo;姑娘让你说你就说,这会儿难道还替她们想着什么家和万事兴?素日里咱们忍让退避的还不够多?这倒是越发蹬鼻子上脸了。&rdo;
宫屏在旁边笑道:&ldo;香糙素日里是个好脾气的,这会儿也气成这样,可见四姐姐这一回做的不像话了。&rdo;
洛槿初冷笑道:&ldo;谁说她们像话?这样理由也能找出来,亏心不亏心?&rdo;说完又看向环儿,见她抹了把眼泪,方抽抽噎噎道:&ldo;是……是四姑娘身旁的严嬷嬷。&rdo;
宫屏点头道:&ldo;怪道呢,原来是她,那素日里便是个仗势横行的主儿,这种事情不够她干的。&rdo;
洛槿初略微沉吟了下,点头道:&ldo;我知道了。&rdo;又看向香糙道:&ldo;带环儿下去,莫要忘了替她上药。&rdo;
香糙是素来知道自家姑娘脾气的,你想蹦跶,只不要惹恼了她,万事都好说,她也懒怠搭理。可一旦你过了界,惹的她心头火起,恐怕就未必会让你好受了,当日在乡下,三爷身边那对姐妹花就是最好的例子。
因便施了一礼,带着环儿退下去,一边和她道:&ldo;那药膏你用了就知道,抹在脸上立刻就不疼了,清清凉凉的可舒服了。姑娘连这个都给你用,可见是真心疼你。&rdo;
这里宫屏眼见着香糙环儿走远,便来到洛槿初身边,小声道:&ldo;妹妹知道姐姐着恼,只是这事还要从长计议,万不能因为生气太过莽撞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