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训庭的车停在一家高档餐厅门前,宣景的车也跟着停在对面。看着从张训庭车里下来的人,宣景临下车前整理西装。丛芸回头,当然明白宣景什么心思,伸手帮他正了正领带。“帅到我了。”
“……”难得看到她俏皮的模样,宣景的心情都好了。下车时,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人格外挺拔,深灰色的西装熨帖规整,锃亮的小牛皮鞋彰显格调,举手投足间都是成熟男人的稳重和魅力。丛芸下台阶时脚下一崴,被宣景一把握住手臂扶稳,她不好意思的昂头对他笑,宣景则关心的问了几句,还停下脚步弯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两人间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但许天宁能感觉到他们的关系很好,感情也稳定,不像是大家口中玩玩而已的关系。之前,是听人八卦宣景身边女人不断,可在他看来,宣景不像是个三心二意,拈花惹草的主。因为一个男人心里有没有你,眼神骗不了。丛芸走过来,许天宁紧张的盯着她脚踝,问:“刚才没事吧?”
“没事。”
丛芸轻松笑,“有他扶着呢,不然今天我可糗大了。”
张训庭也关切的说:“你可把我吓一跳。”
丛芸莞尔一笑,“走吧。”
四人一前一后进了餐厅,张训庭叫来服务生点餐,许天宁把菜单递给丛芸问她喜欢吃什么,宣景点了四道菜,都是丛芸爱吃的。饮食上的习惯喜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观察出来,也不是你时间久了就能了解的。是花了时间,又花了心思才会懂得。这顿饭许天宁的注意力都在丛芸身上,观察她的喜好,注意她的习惯。他留心这些,并没有龌龊的心思,没有想发展什么地下恋或是插足两人的感情,仅仅是酒宴那天碰见了,看到了丛芸精神上的干净纯粹,还有跟她相处起来的轻松随意。中途宣景离席去接了一通越洋电话,张训庭去卫生间,只剩下许天宁和丛芸。许天宁说:“原来,你们平时相处的感觉这么和谐。”
丛芸笑了,“你的意思,我和他应该水火不容,或是男强女弱?”
“倒也不是,”许天宁不好意思的笑,“主要是他在商场上给人的感觉,和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太不同了。”
丛芸懂他的意思,“谁都有不同的侧面,遇到不同的事,不同的人,就会展现相对应的一面。就像你,面对公司的职员和你的朋友,也是不一样的。”
许天宁复而抬眸,将夹起一片鱼肉慢慢嚼着。“也对,面对喜欢的人和生意上的竞争对手,的确反差会很大。”
宣景返回时,正看到丛芸和许天宁在聊天,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把丛芸逗得格外开心。原来,他只是在讲旅游时遇到同心锁桥时的趣事。有情侣去锁同心锁,还有分手了拿钳子准备强拆锁的。“是吗?还真没听说过。”
“燕子桥真的有很多人去锁同心锁,有机会让他带你去看看。”
宣景回到座位,问丛芸:“聊什么,这么开心。”
丛芸摇摇头,嘴角挂着笑,“没什么。”
许天宁与丛芸对视眼,会心一笑。总感觉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宣景又不好当面询问。其实,如果真正看透眼前的困惑,不过就是他的过度解读罢了。四人走出餐厅,宣景接到一个紧急电话,让他立刻回公司,丛芸只能与许天宁一起乘坐张训庭的车返回科尔。一路上,张训庭都在与许天宁聊合同的事,具体的细节,还有需要更改的内容,丛芸也看出来,这笔订单如果丢了,张训庭能疯。车停在科尔公司门口,许天宁从副驾下来,一转身正看到丛芸也下车,两人毫无预兆的面对面,她笑起来眉眼好看极了,许天宁不自知的跟着弯起唇。路边的汽车鸣笛拉回许天宁的视线,他跟两人道别,“我就不上去了,下午公司还有事要忙。合同的事,张总你也别着急,我跟其他人还要再研究下具体的内容。”
许天宁的话落在张训庭耳朵里不过就是托辞,这个项目很大程度上要泡汤了。丛芸却始终坚信,许天宁一定会选择科尔合作。不管因为价格,更因为技术。两人站在路边目送许天宁的车消失在路口的转角。张训庭一转身,长长叹口气,丛芸问:“怎么了?”
“我看要够呛了。”
“许天宁说了?”
“没有,”“他也没说,你别乱想。”
“哪里是乱想,你看他走时候,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
丛芸觉得:“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回到办公室,丛芸继续忙碌,张训庭则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天疆决定与科尔公司合作的消息,是在隔天发来的。丛芸第一时间告知张训庭,只见他坐在那好半天才笃定的口气,说:“我就知道,他肯定得选我们公司。”
丛芸:“……”昨天你可不是这个态度,自己说的话忘了?张训庭难掩喜悦,“这次的项目,你立了头功,这个月的奖金翻倍。”
丛芸因为天疆无人机项目拿到高额奖金的事,很快传遍了公司,有些人送来祝福是发自真心的,有些人冷眼旁观的嫉妒也是真实的。丛芸拿到奖金后,将曾经参与过复合型材料研究的成员,都叫到了办公室,每人按份发放了一笔奖励。如果说严志远当初用人,是靠巧舌如簧拉拢人心的,那么丛芸凭的就是一颗诚心,大家有福同享,不管项目过去多久,只要找到合适的投资方,都会拿到属于你的那份报酬。下班前,丛芸给宣景打去电话,电话接通后,丛芸说:“宣总,今晚要跟你请假。”
宣景刚看完一份文件,笑着说:“我听听理由,再决定准不准。”
“拿到了奖金,要请同事吃饭,不能陪你了。准假吗?”
宣景问:“准备在哪聚会?”
丛芸报了地址,是一家集餐饮娱乐的高档行政会客中心。宣景叮嘱:“别开车了,结束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