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愁是何许人也?
此人绰号「桃溪居士」,乃巴山剑派掌门人孟千山的同门师弟。两人自幼一起长大,但性格却大相径庭。
孟掌门为人宽厚,行事光明磊落,在江湖上有口皆碑。
而那沈千愁却截然相反。
此人生性阴狠,屡屡触犯门规,孟掌门念及师兄弟之情,数次宽恕于他。可他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五年前竟联合几个臭味相投的门人,意图篡夺掌门之位!
事情败露后,孟掌门本想清理门户,但一想到先师临终前的嘱托,他又迟迟下不了手。
思来想去,他还是未行断臂之举,仅仅将沈千愁逐出巴山。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份妇人之仁竟为巴山剑派埋下祸端。
五年后,沈千愁卷土重来,他这次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带了诸多帮手。他踏入山门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孟千山退位让贤。
孟千山当然不从,一面下令逐客,一面暗示巴山弟子准备御敌。
那伙人也不废话,直接以武相逼,巴山之巅刹时间陷入血雨腥风。孟千山剑法绝伦,门中亦有诸多耆老坐镇,本以为能稳操胜券。奈何对面高手更多,单拎出任何一人都不在孟千山之下。
双方鏖战半个时辰,巴山剑派死伤过半,孟掌门也遭沈千愁背刺身亡,其余弟子或逃或降。好在天可怜见,孟掌门的独子孟延晖于混乱中逃出虎口,并前往青城山投奔了宋横舟。
宋横舟一边陈述往事,一边老泪纵横,在座群雄也不禁怅惘低徊。
他擦拭掉眼角泪痕,肃声道:“诸位都知道,贫道和孟掌门有八拜之交。我愿在此立下重誓,今生定要为义兄报仇!如若不能,愿随兄长于九泉之下!”
群雄纷纷称赞:“宋道长义薄云天,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宋横舟把身后那少年叫到身旁,道:“今天,我把我这可怜的侄儿也带来了。既让他拜见一下诸位前辈,也由他来代替他爹参会,也算是对义兄在天之灵的些许慰藉。巴山剑派虽遭遇大劫,但只要火种尚在,将来就有星火燎原的希望!”
孟延晖朝诸派掌门鞠了一圈躬,举止看上去还有些稚拙。在与顾钦烽对视时,他的眼神未做停留,看来这孩子还不知道那晚是谁救了他。
顾钦烽犹豫着是否要道出当晚见闻,他心中揣度:“在座这些人属我辈分最低,我还是低调些比较好。适才教训那姓吴的,还算有情可原,此刻若再出风头,恐怕就得招人反感了。另外,这位孟少侠显然不知道自己是被我所救,我若道出此事,颇有索取恩情之嫌,还让人家受累终生。再者,我当晚虽与那两人交过手,但对他们的底细知之甚少,万一说错什么话,反倒会把众人引入歧途。。。。。。”
不同于顾钦烽的踌躇,其他人则是悲伤中夹带着些许悸恐。
在西南武林中,孟千山的武功仅次于唐雄,就连宋横舟与惠真师太都要略逊半筹。如今居然不明不白的死了,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同样的事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后果?想到此处,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唐雄再度开口,打破了星月堂的沉默。
“巴山剑派的遭遇,想必诸位已了然。接下来,我要说第二件事。。。。。。这件事不大不小,但我觉得它与巴山剑派的事关联颇深。”
骆紫峰急道:“到底是什么事,还请唐堡主详述。”
“十天前,我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
“信?”
唐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念道:“本月十二,登门拜访,听吾号令,肉袒出降,否则千年唐门毁于一旦。——白虎堂”
信的内容不长,语气却极度嚣张。
群雄听罢无不愤慨,可愤慨之余又有几分疑惑,皆在暗中思量:“这「白虎堂」是什么来头,怎么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
唐雄看出了群雄的疑惑,道:“说来惭愧,老夫闯荡江湖数十载,也是头一次听说这号门派。但他们既然敢口出狂言,想必还是有些本事的。”
宋横舟恍然大悟:“您方才说这封信与巴山剑派灭门有关,您的意思是。。。。。。那件事是白虎堂干的?”
“没错,我猜那件事十有八九就是白虎堂干的。我还敢断言,他们针对的不是巴山剑派,也不是唐门,而是整个西南武林!”
“整个西南武林?”
“他们想让西南武林臣服于白虎堂帐下!”
宋横舟不禁心头一凛,喃喃道:“先灭巴山,再除唐门。若唐门也被其攻破,西南各派还有谁能挡住他们。。。。。。”
点苍派掌门白慕清则满脸阴郁,阴阳怪气道:“今天是初十,距离白虎堂登门还差两天。。。。。。唐堡主召集大伙儿来,恐怕是想让我们帮您保卫唐门吧。”
唐雄那一张老脸顿时皱紧,不悦道:“白掌门这是什么意思?您觉得老夫是想利用诸位抵御白虎堂?”